從廣陽至汝南,且不說路途艱險,光這官道也要走上三五年吧,這一行人為何南下,武慶因何與其他人走散?南涼山地偏鮮有獵人,他們又是如何尋得此處的?
再一看武淵,淡眉似柳葉,細眼流金光,高挺鼻梁,含櫻小口,腰間係錦囊,舉止若帶風,香溢滿庭堂!竟生的如此俊朗!
“山裏來來去去的行人倒是有,卻不知哪位是武家大公子?”
“大哥與三哥有幾分像,老人家見了三哥可曾有麵熟之感?”
“未曾,可有畫像見端詳?”
“見我如見大哥本人,要那畫像做甚!”
果然不出所料,許奶心想,怕不是尋人,是來捉人吧!
“三哥休要無理。”武淵趕忙躋身攔下武超。
“此行匆忙,忘在了汝南鎮上的客棧裏,三哥見兄心急,頂撞了老人家,這廂給賠個不是。”
“公子多禮了。”許奶微一欠身說,“老嫗我常年臥病在床,少有出門,確未曾見過大公子。”
“無妨,無妨。”武淵招呼來身後隨從,又用扇子點了下許奶右手方向。許奶驚得一身冷汗,想抓緊許末生卻抓了個滿手空。
“奶奶……”許末生想掙紮,卻見九齒大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非也,這大刀卻比武壯士那少了一齒,為八齒也!
“末生!!”許奶氣極,奮力跺著拐杖,稍一趔趄,跌倒在地。
武淵指著被隨從揪著後襟舉起的許末生,說:“老人家腿腳不好不常出門,在理,可這孩子哪有不出門的道理?”
“放了孩子,我這老命你要如何便如何。”
“要你爛命何用?快說,大哥在哪兒?”武超抵在末生脖子上的刀稍一用力,刀口便滲出血來。
“我說,我說,好漢放孩子一條生路。”許奶欲起身,但一趔趄又跌倒在地,索性跪在地上為末生求命。
許末生不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為何人,打有記憶以來便一直與奶奶在南涼山上靠養家禽謀生,每逢米缸裏的米吃的過半時,奶奶就帶著他到集市去換米。每次到集市都能聽來些妖魔鬼怪的軼事,奶奶叫他莫要去理這檔子事,他便乖乖聽話不去理了。
“好!你說就是了。”
“武……武壯士朝著南向走了,沿著山路興許能趕上。”
“哼。”武淵輕哼一聲,對武超和隨從使了個眼色,倆人會意,武超挪開架在許末生脖子的八齒大刀轉而揮向許奶,隨從繼而從右腿的馬靴裏抽出短刀,又重新抵在許末生的脖子上。
本是傍晚時分,落日的餘暉映在半山腰上,使茅草屋流光溢彩,如仙境般亦真亦幻。似是被迷了心智,遠處候著的門徒們紛紛下馬,引馬向前。武淵回身,見百十來人馬竟近在咫尺,便喝一聲。
“停!”
怎料霎時天空烏雲密布,雷霆大作,狂風怒吼而至,所襲之地必使百花凋落,百草枯黃,百鳥哀鳴,百獸歸穴。
武淵暗道不妙。
“何方神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