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了下腰間那隻有力的大手,我再次表示欲哭無門,早上出門時三軍送行,沒想到離魅竟將那些個大老粗收拾的服服帖帖,個個耷拉個腦袋跟死了爹娘似地,我忒看不慣這矯情場麵便去邊上站了,誰知長淵那廝竟也看不慣那一幕,也邊上站了,且還同我站了同一邊!
話說似乎自那日公主從大帳中走掉後,竟完全不見了人影,莫不是真被護送回宮了吧。真羨慕她說來就來所走就走的自由,不過現下考慮她怎麼走的都是虛的,琢磨著我怎麼逃走才是真的!
瞧了瞧今日朱子興也歸了隊,離魅也正對著眾將士諄諄教誨,長淵那廝雖說在我左近不遠處,然似乎並未留意我這邊的動靜,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然天總有不測風雲,就在我一路暢通無阻即將從校場移到大營門口之時,一個討厭的聲音將我計劃好的逃跑路臨時叫停,若說之前我一直認為他的聲音宛若天籟,那麼現下隻能用堅若磐石來形容了,隻聽長淵從身後朗聲喚道:“若耶姑娘,請等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等你個大頭鬼啊等,等一下老娘走不掉是真的!還有啊,要不要這麼大聲的叫啊!
何況我也再不想同他有什麼交集,那些被欺騙的日子我已經受夠了!懶得理他隻得加快腳步,離門口不過幾十步而已了!
卻不料便是這麼幾步,我竟生生沒有走到,長淵已從身後拽住了我的手臂。
我愕然回頭,他不是一向忌諱我碰到他的麼,我還一直以為他有潔癖,是以每每見他之前我都要將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
看了看那抓住我臂彎的手,突然好想笑一笑,曾經觸碰一下都很難的事,現下他竟主動來抓我,即便他不知我便是我,嗯,好繞的話呃,還是想笑上一笑。
於是我便也果然笑了一笑,瞟了瞟那隻曾讓我覺得好看到不能再好看的手,複又看向長淵道:“不知國公找小女子何事啊,有話好好說,大庭廣眾青天白日之下拉拉扯扯似乎不是太好。”
長淵的臉竟然難得的有些青紅交錯,我果然是個厲害人物,不管麵貌身份如何變幻總能將長淵逼的無暇的麵上出現絲絲瑕疵,曾經我熱衷於此,認為那是我之於他的與眾不同,後來才發現我這種行為實是種病,得治!
看著長淵一副赧然的樣子,我隻得咳了兩聲故作鎮靜,“若無事,還請國公大人高抬貴手,小女子有急事要辦。”
長淵依言鬆開了手,卻幾個快步攔在了我的身前,目光灼灼,“在下有一事相詢?”眼波流動處,似乎有種風起雲湧,翻滾在黝黑而深沉的雙眸間。
我眨了眨眼,努力壓抑著胸間澎湃的情緒,暗暗告誡自己,你與他已解除了婚約,兩訖了,現下便算是個擦肩而過的路人吧,我聽見自己有些機械的說道:“國公請講。”
他卻邁近了一步,直直望進我的眼眸,聲音撥雲穿霧而來,他問,“姑娘可識得梅洛?”
梅洛,梅洛,多麼熟悉而陌生的名字,隻可惜,她再不是我,我也再不是她,當初我求佛陀幫我封印了若耶劍,我便再不是馳騁六界的司戰神女梅洛了,我隻是被王阿二母子於若耶水畔拾到的若耶罷了!
我聽見自己淡然到不能再淡然的聲音一字一句說道:“國公口中之人,小女子從未聽說過,更無從識得。”
長淵還待再說,我已突然繞過他向著大營門口快速移動,邊走邊道,“國公見諒,小女子先行一步了。”笑話身後以及腳下傳來的衝擊力極強的馬匹奔跑之音之感,曾經於我是天籟,現下怕是要成了催命符了,離魅的送別儀式大抵結束了,再不跑定然來不及了。
然而長淵那個不長眼的竟再一次拉住了我的手臂,我真真欲哭無淚,此等好運能否不要在一日之內化作噩運遭個兩次啊啊啊啊啊啊!
我頹喪回頭,哀怨的將他望著,已經沒有語言的能力了,隻內心憋屈的嚎著,大哥行行好,我往後再不騷擾你了,婚也退了,再不會有叫什麼梅洛的,讓你進退兩難了,可以麼!
長淵見我此等神情大抵也是有些為難,開口說道:“姑娘,我尋她好久,若你知曉。。。。。。”
隻是他話還未說完,我已被後麵當先騎馬之人一個抄抱放在了馬上,揚長而去!
騎馬之人還甚是囂張的朝後擺手道:“我的女人我帶走了,國公大人擅自珍重。”
我再次為我那未知生死的貞操默哀,無論你死與未死,你皆安息去吧!翻身無望了!
腰間那隻大手似乎有越勒越緊之勢,我隻得勉強出聲,“將軍,我要死了!”
卻不料那隻手卻陡然勒的更緊,靠,真要翹辮子了啊,正在我努力為解救自己於水火之中忙碌時,卻聽耳邊一個低沉卻霸道的聲音響起,“不經我允許,閻王怎敢收了你呢!”感受著他震動的胸膛,堅實的心跳,竟突然生出一種莫名心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