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星夜少見的沒有晨起,可老天卻似乎並不願放他睡個懶覺,門外一連串急促的敲門聲,終是將他吵醒了。
推開房門,星夜不禁愕然,因為門外的人非但不是他的朋友,他更是連見也未曾見過。
“你是……”星夜剛要相問,那少年已先開口了:“您可是星夜大俠?”
星夜道:“大俠不敢當。”這少年似乎也並不識得他,不禁令星夜更加疑惑。
少年突然跪倒在地,就是三拜,星夜身上傷重,竟沒來得及扶他。
“你……這是做什麼?”
少年淒然道:“請星夜大俠為我做主啊!”說著,他已帶了哭腔。
聽到“大俠”這兩字,星夜不禁渾身一個哆嗦,忙道:“你先起來,有話好說。”
少年道:“大俠可是答應了嗎?”
星夜扶額道:“你千萬莫再叫我大俠,我聽了難受。”
少年自言自語:“不叫大俠,那叫什麼?你應該年長我幾歲,我便喚你一聲大哥吧。大哥你可要為小弟做主啊。”
星夜心想:“你這打蛇上棍的本事倒著實可以。”心中雖如此想,口中卻道:“你先起來,我有話問你。”
少年唰地便站了起來,那般速度,比跪下時還要快上幾分。
星夜無奈地搖搖頭,道:“你以前並不認識我,對嗎?”
少年點頭,星夜又問道:“是誰讓你來找我的?”
少年卻搖頭道:“我答應過他不能說的。”
星夜笑道:“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個年紀跟我差不多,喜歡穿緋衣的公子?”
少年搖頭道:“不是,我從沒在姑蘇見過穿緋色衣衫的人。”
星夜詫異道:“莫非不是他?”
一轉眼,少年又要跪下,星夜正自沉思,待注意到時,他已又磕了三個響頭。那少年摸著有些紅腫的額頭道:“大哥你怎麼也不攔我一下,我這六個頭磕下去,頭都破了。”
星夜啞然失笑道:“我可沒讓你磕頭。”
少年道:“是我自願磕的,隻要大哥能為我做主,莫說是六個響頭,就是六十個、六百個,我也是願意的。”
他話音剛落,隔壁的門已開了,慕空明打著哈欠走了過來,他人還未至,爽朗的笑聲已先到了:“兄弟,你這一大清早就又要收個弟弟嗎?”
清若也被吵醒,湊熱鬧的事,她自然不肯落後。
看著二人莫名的目光,星夜一陣無奈,隻得對那少年道:“說吧,你到底所為何事?”
少年見多了兩人,便又是一番奉承,他雙膝還跪在地上,這般阿諛之言說起來卻是好不費勁。
星夜心感厭煩,拂袖道:“你到底有事沒事?沒事,就快些離開!”
少年忙道:“大哥稍安勿躁,且聽小弟說。小弟本是姑蘇城中萬安鏢局的少鏢頭,萬流江,我父親就是萬安鏢局的總鏢頭,我二叔則是……”
他囉囉嗦嗦,慕空明早已不耐煩了,打斷道:“說重點!”
萬流江連連道歉,道:“是,是,我們萬安鏢局本是小本生意,一向兢兢業業,恪守本分,從不敢做違法亂紀,傷天害理的事。可就在三個月前的那一天,官府的人突然闖進了鏢局……”他似乎回想起了那日的情形,眼中已流露出了仇恨與恐懼。
“帶頭的人說,我們鏢局走私販鹽,他們奉命搜查。可天地良心,我那父親膽小畏事,又怎會冒這種殺頭的風險去販私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