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夏末(六月份),江南的天氣要比的北邊的更加溽熱難當。滾滾的熱浪夾雜著漫舞的水汽,總是讓人覺得憋悶,難受異常。
襄陽,城郊
一輛頗為雅致的馬車邊,三兩人正在依依作別。
“公達,奉孝啊,今日一別卻不知何日才能再見啊”一中年文士一臉惋惜的歎然道,“劉荊州,哎…劉荊州因公事繁忙,無法親自前來,特意囑咐在下為兩位送別”
正是要別走荊州北上的荀攸和郭嘉。而另一位則是荊州別駕,蒯越,蒯異度,也是燕風帳下謀士蒯良的哥哥。
“異度無需如此,劉荊州的心意我等也知曉。請轉達我等的一番謝意。”荀攸躬身向著襄陽城一拜,說道。
“哎!~~”蒯越張了張嘴,卻隻是能歎息一聲。荀攸,郭嘉到荊州的時候,蒯越便與他們交好。相交愈密,愈清楚他們都是心懷定國安邦之策的天下智士。於是極力推薦給了劉表。奈何,卻是,劉表隻重視荊襄才俊,對他們二人禮遇有加,卻不任用。讓蒯越有些心灰之外,又深深的無奈。而今日…
荀攸,郭嘉見蒯良如此,自然明白他歎息的意思,其實他們倒是有些佩服劉表,短短幾月時間不僅平定了荊襄,而且現在的荊州已然呈現出升平之象,可以說是劉表卻是是一位治世能臣。奈何並無雄心大誌。這從他不願任用外地智士可見一二。
荀攸,郭嘉對望一眼,各自輕輕頷首,荀攸拱手說道,“時日不早,我等需上路了,異度請留步吧”
“哎…公達,奉孝,一路保重!”蒯越知道多說也無用,隻有歎然告別。
荀攸、郭嘉二人有躬身行了一禮,上了馬車。
車簾已下,馬車漸起。車廂內,荀攸與郭嘉對坐。
荀攸雖然正襟危坐但是郭嘉卻很是隨意的伸伸腿腳,又隨意打了個哈欠道,“終於要回北方了,這南邊的天氣可比北方要難受的多啊,不過冬天卻也不錯。”
“是啊,南方有些太安逸了,不適合奉孝你啊。還是北方好,變化無常,很適合翻雲覆雨。”荀攸看了一眼郭嘉道。自然能猜到郭嘉指的不僅僅是天氣。亂世中,太安逸的地方反而不好啊。
“嗬嗬”郭嘉嗬嗬一笑,“知我者,荀公達也”
“嗬嗬”荀攸也是一笑,又正色道,“前日從蒯越那裏得到消息,袁術已經出兵司隸了,很有可能是援助燕風,如此看來燕風未必敗亡啊。”
“恩”郭嘉輕輕點頭,雖然他一直都很看好燕風,但是在董卓,袁紹,王匡、韓馥三路大軍的夾擊下存活,難於登天啊,不過現在情況有變,南陽袁術也已經出兵司隸,看來上天也有意助燕風脫離危境啊。“三路大軍,也就董卓一路威脅最大,若是擊潰董卓一路,那麼其他兩路則不足為慮,燕風也可脫離險境。”
“確實”荀攸也點頭道…
…
如此二人一路都在談論天下英豪,當然其中包括了很多,風頭最勁的袁紹,袁術,江東孫堅(孫堅已經攻克了柴桑郡,厲兵秣馬),曹操,陶謙,公孫瓚,燕風自然也算是一個。
時間流逝中,馬車已經到了南陽的治所宛城,在這裏他們便會休息半日,而後東進潁川,入中原之地。
“籲!~~”
忽然車夫一陣長籲,快速前行的馬車陡然停住,一陣搖晃,直教人頭暈眼花。
荀攸有些惱怒的嗬斥一聲,“怎麼回事?”
車夫急忙將車停穩,掀起車簾,急聲道,“二位爺,這不能怪小的車子轉彎後,行人突然多了起來,而且聚在一起似乎談論什麼。小的隻好停車。”
荀攸聞言瞪了車夫一眼道,“還不駕車”
“是,是”
“等等”郭嘉突然叫道,“你去打聽一下,他們在談論什麼”郭嘉是寒門出身,當然不會像荀攸他們這些世家子弟不會在乎百姓的談論。在他們看來這些百信談論的無非是一些這家丟了一隻雞,那家的爺們被老婆打了等等雞毛蒜皮之事。不過,郭嘉卻認為有時從這些百姓的談論中也可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好嘞”車夫應了一聲,急忙跳下車,鑽進人群之中,不一會兒便興奮的跑了回來,一邊跑著一邊還興奮的大叫著“爺,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這道引起了本就有些疑慮的荀攸的興趣,向著爬上馬車的車夫問道,“有何好消息?”
郭嘉也是一臉興致盎然的看著車夫。
車夫一臉興奮之色猶在,狠狠的咽了口唾沫,重重的深吸吐了口氣,才說道,“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惡賊董卓已經被袁將軍(後將軍)和燕將軍在洛陽給處死了”
“什麼?”
“你說的是真的?”
荀攸和郭嘉皆是滿臉的驚駭,似乎是難以置信。董卓竟然,死了。在洛陽被處死了?這,絕對是足以震動天下的大事,就像董卓廢漢少帝,火燒洛陽遷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