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場景倒也符合少哲的性格,安安靜靜,他瘦削慘白的臉上多了幾分倦容,我想一個人在辦公室加班的滋味一定很孤獨吧?
從劉少哲的手機中找到了他家的電話號碼,撥通後我的嘴像是被千根釘子死死拴住,我害怕這噩耗從我口中說出來……我不敢說太多,我怕劉爸劉媽承受不住,可他們卻從我的話語中聽到什麼,隻是說馬上從鄉下趕過來。
我順著牆壁滑下坐在了地上,捂住臉閉上眼睛,逃避著這裏的一切……
童謠下來買早餐回來時,發現坐在地上的我,她慢慢的架著我,扶我做到了椅子上,遞給我一杯豆漿,然後隻是靜靜的坐在我旁邊。
我們彼此安靜的坐著,許久她終於開口問道:“你在這裏坐了多久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低著頭,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和童謠說出難以開口的事情,有些痛苦不能傳達給別人,最終選擇用輕描淡寫的方式說了句:“以前最好的兄弟,加班猝死,早上去世了!”
童謠忽然滿臉慌亂,以至於手上的包子在失神間散落一地。
我在童謠的身邊蹲下,她用手指撥弄著自己的劉海,不想讓我看見她泛紅的眼睛,滿眼噙著淚水哽咽道:“為什麼加班就猝死去世了啊?為什麼人的生命那麼脆弱?”
我將豆漿放到童謠手心,如我想象一般,她的手冰涼。
“人總會有各種病痛的折磨,以及無法抗拒的自然因素,所以我希望你能開心的過好每一天!”
“包子掉地上了,我出去再買一份,你別太難過!”童謠慌亂的掙脫了我的手,跑了出去。
看著童謠慌張的背影,我不難察覺出她脆弱而敏感的心靈,她會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流眼淚,會為人感到遺憾和痛苦……這就是我所認識的童謠,一個冰冷堅強的外表下,隱藏脆弱心靈的童謠!
……
李文和蘇晨陸續趕到,我們四個人像以前一樣,又聚到了一起,隻不過劉少哲是躺著。
我擦了擦眼淚說道:“昨天和少哲還提起以前一起喝啤酒吃燒烤呢,學校對麵那酒吧好久沒去了!”
我不想把看到的這一切當成是真實的……現實卻撕扯著我的痛苦讓我向事實低頭,我被它殘忍的刀片剮的體無完膚,整個人好似被擠壓成了一個團,在痛苦中無法自拔……
“胡凱,聽剛剛那護士說,少哲最後一條信息是發給你的,隻有七個字:胡哥好想做你的……你覺得他會想說什麼?他一直對你都很尊敬,我想你應該會了解他的!”李文問道。
“難道是做你的基友?”蘇晨擦了擦眼淚,難為情的問道。
“蘇晨,我他媽現在一腳想把你踹死,你信不信?他想做我的同事!”我止不住憤怒的吼道。
李文歎了口氣,痛苦的吞咽著口水,搖了搖頭道:“可是現在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輕輕蓋上了白布,心中卻醞釀著一個計劃,無論再艱難,我都必須實現少哲這個夢想,我們是兄弟!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場麵我不敢想象,於是我殘忍的把這一切推脫給了蘇晨和李文,自己一個人不爭氣的躲在孫夢雯的病房內。
……
孫夢雯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發呆,童謠靜靜的坐在我的旁邊,亦是不言不語,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的氣息變的斷斷續續,就這麼呆立著……童謠推了推我,在手機上打出一行字,遞給我!
我的思維短暫的停滯,瞬間變的清醒,看後旋即站了起來:“童謠,你現在和我說這個,你覺得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