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1 / 2)

我這才放了心。沈陽衝過來又給了我一拳,由於我經常挨打,也不怎麼吃痛,我又還了一拳,並趁他躲開之際全力一撲。當時初三,我也不過一米六八,但我估計自己如此肥胖的身體,其重量應該是他的1.5倍。我一下子就把他壓在地上,後來在兩年以後也就是1999年,我看了一部叫《新少林五祖》的電影,才知道這一擊居然是如假包換的武功招數,叫做“人肉烽火輪”。

當時不知道為啥,我突然由委屈變得異常憤怒,想發泄出來,就沒頭沒腦地向下亂砸,沈陽給打得嗷嗷直叫喚,起初試圖掙脫開來,還是沒有能夠扳動我身體的臂力,最後約摸(估計)八九十給打傷了,因為我發現這青年(小子)不動了。沈陽似乎還有一個幫凶,但個子也沒我高,看上去膽量不怎麼肥,所以沒敢輕易上來阻止我。

海大宇和楊曉亭先是傻了眼,接著非常生氣,在我背後不住地用腳踹我。我沒顧得上理會他們,仍然使勁捶沈陽。但不知他倆中間誰一腳把我踢嗆著了。直咳嗽。我冷不防回身跳起來,又踩了沈陽的臉一腳,然後以迅雷但是來得及掩耳之勢,像一隻得了瘟的野豬那樣狂叫著,撲向楊曉亭。沒有了東方不敗的依靠,楊曉亭就像楊蓮亭一樣原形畢露。

當時雖然已經15歲,但畢竟都是小孩子,楊曉亭嚇了一大跳,向後跑了好幾步,旋即一轉身,逃離現場。我嚇跑他隻為了減少負擔,接著和海大宇扭打起來。我根本不會打架,毫無技巧性可言,而他海大宇每一拳都正對著我的太陽穴。我的手卻沒命地到處亂擺,直到我的右手一不小心摁到他的眼皮上,他才大吃一驚,誤以為我要挖他的眼睛,嚇得怪嚎了一聲向後退去,我伺機又補上一拳,打在他脖子上還未發育完全的喉結部位,這一下真讓他疼得不輕,有點想休戰的意思。可他也許突然覺得就這樣離開太丟臉了,就開始用腳蹬我,這場武俠片持續了十五分鍾,進入了膠著的僵持狀態,又過了一分多鍾才被路過這裏的一個老師喊散。

等我回家後,細心的爸爸媽媽一眼就看出我眼皮上的烏青,忙問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接著就開始唉聲歎氣,說我招惹是非。但後來我才知道,往後的一連三個星期,每天早上爸爸都偷偷騎著自行車跟在我後麵,怕我挨打。我想,那些傲慢的孩子,說不定會連我爸爸一起打。好在他們當時最大也就是16虛歲,爸爸又是四十歲出頭,對付幾個孩子還是不成問題的。但他這樣暗中保護我,讓我感動得真不知說什麼好了。

至於那個沈陽,次日上學時我聽說他在到處打聽我的住址。我心裏又是一緊,盡管他單個不是我對手,但好豬架不住一群狗,我遲早會吃大虧的。課間總有幾個好事的學生過來詢問我家住在哪裏,我都很警覺地瞎說了一個地址。不過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不被監視的,終究有和我住在一個小區的,那個學生很大義凜然地站出來揭發我。於是大家都知道了我的住址,我想七年後的薩達姆就是這樣被找到住址的。

蕭東廣找到了我,他跟我素來沒什麼交情,也跟其他同學一樣笑話我,但這一次他的舉動讓我一直很感念,所以他跟我說什麼,我也聽得進去。誰料蕭東廣所說的事讓我大驚失色,原來那個沈陽是金馬小區的,也住在我家附近!

蕭東廣似乎還是向著對方,而不是我,他說:“辛寬,你得去道歉。”

我說我才不呢,我沒錯我道什麼歉呢。他皺了皺眉頭,說你腦子裏裝的全是屎麼?怎麼一點兒也不懂事?你覺得你自己挺屌的,敢打沈陽,你知不知道沈陽他大哥二十多歲,是東條街有名的大哥?當時的“二十多歲”對我來講已經很大齡了,所以我震驚得不得了,看來他們是打定主意要我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