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體育組惡勢力的崛起(三)(2 / 2)

這還僅僅是個開始,在此之後,段海坤帶領體育組進行了一係列打人計劃,學校裏近五分之一的男生都被他威脅或者動手打過。我想這種人分明就是被壓迫久了,反過來才會變本加厲地壓迫比他更弱的我們。

在這之後的第四天,一個叫邢福的學生被他在廁所痛揍,其眼鏡都被扔進了糞池。你們可以想象那個糞池有多髒。我初三下半年到初四上半年一直都在那裏打掃衛生,早飯也隻能在那裏吃,如果你不喜歡聞屎味,那你隻能親口品嚐了——衝糞池的水桶衝完廁所以後,就會用來給學生們打菜,搖身一變變成食桶。所以我堅決不敢吃那個菜。邢福被他們打得鼻孔流血,摔倒在糞池旁,渾身沾滿了糞便汙物以及肥大的蛆蟲。

大概又過了兩個星期,一個本地的農村學生張天野,喜歡學城裏時髦的打扮,留著一頭長發,染得萬紫千紅,成天穿著一襲黑風衣,人家隻是喜歡時尚,與人無礙。可段海坤把他拽到了學校後麵的操場,糾集六七名體育生對他拳打腳踢,拔下很多頭發,用一把剪刀將他的黑風衣剪成了短袖襯衫開襠褲,理由居然是“老巴子(對農民的蔑稱)要按分守己”。

第三次是一個叫雲旭的體育生,不想受段海坤的控製,打算另立“山頭”。段海坤當然不準他搞分裂破壞統一,就找他單挑,雲旭未必打不過他,但是又不敢全力一拚,最終段海坤一直打他,他卻沒還手,被打傷了肩骨,送到了學校對麵的醫院。

他甚至會突然踢開各個宿舍的門,無緣無故地揪出一名學生,一頓痛打。

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基本上每天都在發生。

直到快接近冬天,我一門心思忙學習,成績終於提到了全班前十五名之內,這是我活到那個時候為止最好的一次成績,在種名次在煙州市區的含金量相當於全班第四名。那時為了迎接即將來臨的體育升學考試,我們學校進行了大規模的體能訓練。上午八點半左右的課間,就要圍著學校600米的大操場連跑五圈,還要蛙跳一百米。以至於每次我都跑昏了頭,快要死掉似的四下亂撞。那個體育老師真不知道是怎麼當上老師的,我懷疑他小學沒有念透徹,不會算數,每次我經過他身邊時,他都大喊道:“加油!隻剩最後一圈了!”十分鍾以後我被這個體力資本家榨幹了所有的資本,任憑他的佛山無影腳如何用力地踢我踹我,都休想再讓我站起來了。等我一動不動的時候,這家夥仍舊用他的香港腳來回碾著我的褲子,一邊瘋狂地吼道:“加油!加油!堅持到底,就是勝利!”我當時堅持認為此人神智真的不正常。

後來我聽說這個號稱本校散打之神的體育老師,曾經也用那次打我的鐵棍打過駱飛,但據說駱飛根本不耳(不聽)他的,還跟他打了起來。傳聞駱飛也練過幾年武術和空手道,所以兩個人打了接近一分鍾,誰也沒占著便宜。這老師也是段海坤他們的教練。這個體育老師把段海坤他們當寶,即使他們現在橫行無忌,他也絕對不加管束,如同當年的李鴻章深深溺愛著他的北洋艦隊一般。還好,在這期間大家都在大力加強自身的體能訓練,突遇省的鍛煉尤為艱苦,所以也就沒閑功夫再來專門欺負我們。

這段時間學校居然破天荒地放了回電影,盡管是露天的,但也比沒有強,電影的名字超震撼,叫做《閃閃的紅星》,電影放到最後,我們被強迫著全場一起跟著電影高唱《紅星閃閃放光彩》。

我鍛煉身體的來源不止是體育課,我同時也被英語老師變相折磨著。她總是罰我不準吃飯,我偷偷打飯被她看到,也會把我的飯扔掉。我整整一天一口飯也沒吃,晚上呻吟了半宿,又到校外馬路對麵的醫院躺了半天。經過充分的休息,本來長期處於繃緊狀態的肌肉也漸漸鬆弛下來,立即變得異常疲勞,以至於都不想再去上學了。

我在電話中不斷地跟爸爸媽媽提起過學校裏的嚴刑峻法,以及橫行無忌的不良少年,打架鬥毆天天都在發生,我更是六神無主寢食難安。爸爸歎口氣說你就盡可能遠遠地躲著。我想這不是等於什麼也沒說麼,我根本也躲不掉。還有一次沐春叔叔來找我,說小寬你別害怕,他們敢欺負你,我就去找學校領導告狀,把這幫壞學生全部開除!還反了他們了!我機械般地應承著,心想你害得我還不夠慘麼,你一來老師就會怨恨我,那些壞學生更會變本加厲地欺負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