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緩緩地站起身子,我告訴自己,等會一有什麼不對,隻要從衛生間裏出現小鬼,我就要果斷幹脆地逃了!
至於什麼上前查看,那是隻有恐怖片才有的橋段,我不作死,我想好好地活著!
在洗手間門打開的同時,我瞬間就奪門而出。
“少夫人,您這是做什麼?”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清冷地響起……分分鍾就弄得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等等,這聲音貌似還挺熟悉的?
秦姨?
就是那個陪著我進行婚禮的老女人,她還給我說了婚禮的種種規矩。我把身子轉了過去,非常尷尬地衝著她笑了笑,“原來是秦姨呀,你……你怎麼會在這裏,我還以為……”
我以為不下去,總不能說自己以為是見鬼了,我倘若真這麼說,簡直是大寫的沒有禮貌。
所以,我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話,生生地吞了回去。
“少夫人是想說,以為自己見鬼了吧?”秦姨笑了笑,有些無奈,但卻帶著自嘲地開口,“也是,我雖然是人,但卻比鬼更像鬼。少夫人您也不是第一個這麼認為的人了……”
秦姨的話,算是為我開脫。但並沒有讓氣氛轉暖,反而越發尷尬……
我一麵穩了穩自己,一麵問秦姨,“秦姨,你到別墅來做什麼?是有什麼事情嗎?”我在別墅裏隻見過岑月和王勇,偶爾還會有一兩個仆人過來收拾屋子,但是秦姨據說是衛太太的管家,像清掃房間這樣的事情,肯定不用她親自動手。
可是事實證明我想錯了。
“我有一個好姐妹,晚霜,她本來應該今晚過來打掃屋子,但家裏突然出了點狀況,所以我過來接替她的工作,幫忙收拾屋子。”秦姨簡單地解釋道,“我這把老骨頭,又好久沒有做這種力氣活,竟然坐在馬桶上就睡著了。醒來之後想洗把臉,沒有想到把少夫人給驚動了。”
秦姨還給我道歉,讓我千萬不要告訴給衛太太知道。否則她會被處罰和扣工錢。
我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更何況秦姨都那樣說了,而且還專程給我道歉……那我分分鍾原諒她好了。
秦姨在得到我的諒解之後,雙手合十地衝著我拜了拜,然後就離開了。
被秦姨這個插曲一嚇唬,我徹底沒有了睡意,就趴在客廳的桌子上,取了筆墨黃符紙,開始畫符籙。我現在特別喜歡這項活動,起碼我在畫符籙的時候,是沒有厲鬼敢靠近的。
它能讓我避開百鬼,那就一妥妥的神器。
可我分分鍾被打臉了,有個聲音淺淺地在耳邊響起……“我可不怕這東西。”
是個男人的聲音,我一回頭就看到一青白臉,畫著誇張濃妝,臉色不能再慘白的紙紮男人,他的手停在我的肩膀上,也是紙做的……
和那些喪葬店的紙紮人一模一樣,但是他會動而且會說話。
說話的時候,嘴巴並不會一張一合,聲音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傳來的……我看到他之後,第一反應是頭皮發麻,然後一張符籙貼在了他的腦門上……
他稍微怔愣了下,因為身子是紙紮的,動作有些僵硬。我也謝謝他這點,他動作僵硬,我趁機就逃到了門邊。
隻是好死不死,門竟然被鎖住了……是從外麵鎖住的,我沒有帶鑰匙,就別想打開!
我用力地敲打門,一個勁地叫救命。但是別墅和別墅之間隔著十萬八千裏……套用一句已經爛熟的話,我就是叫破喉嚨,也沒有人會來救我的……
這分分鍾,要狗帶。
紙人已經挪步到了我麵前,雖然五官沒有變化,但總覺得變得更猙獰……他伸長胳膊,將雙手桎梏在我的脖頸上,掐得死死的。
是要我的命呀!
我們無冤無仇,都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他了,他……他竟然想我死?
符籙對他不管用,我剛才試了下,貌似法華經也不行……
所以這玩意到底是什麼鬼,為什麼我對付鬼的那套,在他身上都沒有辦法派上用場……他還越掐越緊,憋得我一張臉通紅通紅,呼吸困難。
可是,他還不知道滿足,還要用言語刺激我。
“死啦,死啦,死啦……”
公鴨嗓聽得我整個人都不大好……但是渾身上下使不出一點力氣,隻剩了大腦還在飛速轉動……他不怕符籙和法華經,那……那他怕什麼?
我摸索自己的口袋,戰戰巍巍地取出個打火機,點了往他身上一扔。
甭管他是紙人,還是已經做了厲鬼,他這幅身子,始終是易燃品。
轟然一下就燒了起來!
他鬆開了我,疼得在地下打滾。又要抬手把自己身上的火撲滅,可他的手也是紙做的,火勢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越燒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