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厲害。”衛闕竟然承認了青鴻的本事,不過一張臉可嚴肅了,還用手點了點頭我的腦袋,“這話也是青鴻告訴你的吧?可你也不想想,蛇是冷血動物,可能念著你的好嗎?他不一口把你吃了,那就是你撿了大便宜,還指望他護著你?”
“可是他的確是我的守護靈。”我嘟囔了一下嘴巴,雖然覺得衛闕說得好有道理,但是青鴻的確露出過他的手臂給我看,上麵用毛筆龍飛鳳舞地寫了個狂草的“素”字,他說這是守護靈的標誌,而那字跡絕對是爺爺的。
爺爺的字,長什麼模樣,我可記得清清楚楚。
“我沒有說他不是,我隻是說事情不會那麼簡單。”衛闕輕輕搖頭,大概不明白,同樣都是人,為什麼智商的差距會那麼大,“我是覺得青鴻做守護靈,一定是收了你爺爺的好處,或者有什麼把柄落在他的手上,亦或者他直接用武力讓青蛇屈服了。”
“不過,這最後一種應該不可能。”衛闕補充了個,將聲音壓得極低地提醒我,“總之,我對你的爺爺有極大的興趣,想要去你家看看。這不行嗎?”
“可我爺爺,已經仙逝很多年了。”我吸了吸鼻子,其實很不願意在人前提到“爺爺”一詞。我因為能看到鬼,所以從小就父母不喜歡,覺得我不祥。隻有爺爺疼我,會陪著我玩,也會給我買各種各樣好吃的。
隻是,他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
“我知道。”衛闕沒有注意到我眼裏突然一黯淡,他自顧自地繼續往下說,“但是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他在那地方生活了大半輩子,不可能無跡可尋。所以你帶我回去,能發現點蛛絲馬跡也是好的。”
“好吧。”我點頭,答應了。
見我答應,衛闕明顯地鬆了口氣,抬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整理了下我有些淩亂的頭發,“剛才小護士說了,你還得在醫院住三天,那三天以後我來接你。就我們兩,到時候還得你開車。”
“行呀。”開車沒有問題,我的技術那是杠杠的。
“隻是這次,小心些,別再撞牆上了。”衛闕補充了句,臉上又多了抹促狹,知道我最介意的就是這個,然後偏偏提了不開的那壺。
“衛闕!”我就特別不爽地,瞪了他眼。
他這人怎麼這樣,好像是專門揭人家的傷口和瘡疤。我嘟囔著嘴巴,氣鼓鼓的,他惡劣到了如此程度,臉皮簡直勝似城牆!
我好想也給他說說衛太太的事情,然後互揭傷口,互相傷害!
但是,我沒有這個機會,因為衛闕將手放在自己的褲子口袋裏,清淺地站起來,開口帶著層無奈,“我得走了,地府還有老多的破事情要我處理。你在上麵乖乖的,我會準時來接你出院的。”
他要把我丟在醫院?
雖然他還杵在原地,但我心已經空掉了好大的一塊,人在受傷生病的時候會變得異常的脆弱,我以前以為自己不會中招,但是沒有——
這次竟真相當落寞,非常不情願也非常扭捏地給他說了一個字。
“好。”
我也不想說好,但又沒有立場能把衛闕留下來。總不能讓我像那些電視劇裏傻白甜的女主,在男主要離開的時候哭哭啼啼說不要,或者說什麼你走了就別回來之類的……
那實在是太矯情了,我就算拿錯了劇本也說不出口呀。
而且人家去地府也是辦正事的。
就算不是,可退一萬步說,就算衛闕沒有正事要做,他也不必要一直呆在醫院陪著我……我們至多隻是普通朋友的關係,然後考慮到我之前答應了他的事情,那還存著個主顧……
除掉這兩層關係之外,再無其他了。
我心裏已經各種百轉千回了,臉上表情也是一會兒陰天,一會兒晴天。衛闕不遲鈍,他感受了出來,微眯著眼睛淺淺地說了一句,誰曾想不偏不倚地打到了紅心上。
他說,“素素現在這幅模樣,如此扭扭捏捏的,莫不是舍不得吧?還是說想我呢?”
我雖然隻是二皮臉,但肯定得繃著,總不至於像他承認了吧。我往下吸了吸鼻尖,咬著牙地看著某隻,“你是在逗我吧?我怎麼可能舍不得你?還有,我為什麼要想你呢?反正你三天兩頭都要去地府,倘若我每一次都要想你,恐怕早就害了相思病!”
我強撐著地表示,某隻沒事吧,他剛才的擔心全都是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