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實算是社會經曆不錯,也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像關櫟這樣一根筋到底,不知道變通的死腦筋。
簡直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而且這都還不算,他還要在這事情上特別堅持,“殷素你誤會了,我那時之所以過來,不是想著要幫衛長風,我是為了你,為了不讓你被那隻厲鬼所害。而且我們出家人修道,不就是為了驅逐厲鬼,然後讓天下蒼生可以安居樂業嗎?”
我其實已經盡力了,而且在這事情上都快把自己的嘴皮子給磨破了,然後我非常無奈地確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無論我怎麼跟關櫟說,他都不可能改變著自己固有的看法。
那沒有辦法,隻能用我的b計劃了。
套用一句非常流行而且非常經典的台詞,其實我想做個好人,隻是他不讓……
所以我隻能換一副模樣和他談判。我輕輕地咳嗽一聲,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後等到再開口的時候,竟然有那麼幾分不做大哥好多年的氣場。我挽起袖子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關櫟,“這位先生,你應該是知道我是誰吧?我是衛家的少夫人,衛家在韓城一手遮天你應該知道,就是哪種我說句話,韓城就得抖三抖,如果惹急了,還能直接地震的。”
我覺得自己現在像極了一個混江湖的痞子,一邊做出非常強硬的氣勢,一邊在心裏狠狠地將衛闕埋怨了翻。其實都怪他,不然我一知法懂法的五好公民,至於把威脅耍狠這種不入流的招數都使出來嗎?
關櫟皺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嗯,應該是怕了。
所以我衝著他笑笑,我也是想不到,沒有想到他挺孺子可教的嘛。稍微一頓之後繼續往下說,“我勸你還是不要管我的事情,否則我讓你在韓城待不下去。”
我放狠話了!
但是這話震懾不住關櫟,因為話音都還沒有落在地上,他就無比確切地繼續往下說,“我能不能呆在韓城不重要,反正我隻要在世上活一日,就不會任由著厲鬼在人間招搖!”
不是,他人怎麼這樣,還……還軟硬不吃的。
我知道人都有死穴,但是我真的很想問問,就眼前這塊完全找不到棱角的硬石頭,他的軟肋到底是什麼?
還有,我們要吵到什麼時候?
卻是突然聽到一聲沉悶的響聲,在護士的驚呼聲中,我看到倪婭倒在了橫椅上,然後關櫟二話不說地衝過去將他抱起,朝急診室大樓奔去。
他步履匆忙,有好幾次差點跌倒。
至於其他的護士,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趕忙跟著一道去了急診室,就把我一人留在原地。
我有些懵逼,稍微有些狀況外。
嗯,我覺得自己需要靜靜,起碼搞清楚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記得剛才倪婭見到關櫟的時候,是非常高興地撲了過去,而且還叫他哥哥。他們該不會有血緣關係吧?我皺眉尋思了會,摸出手機給岑月打了個電話。
“岑月,我記得你之前給我看過關櫟的資料,他是不是很早就死了父母,然後被寺廟裏的和尚收養,然後就一直在裏麵做和尚,最近幾年老主持死了,他就接替了他原來的工作?他會不會還有什麼其他的親人,比如還有一個妹妹什麼的?”
“沒有吧。”岑月接了電話,放下手上的工作,把之前準備的資料拿了出來,確認之後才繼續往下說,“關櫟的父母是因為老家遇到了非常嚴重的自然災害,待不下去了來韓城投奔親戚,但是親戚沒有找到兩人卻相繼病逝,這才留下他一個人。其實說是寺廟的住持,但那個廟很小,香火也不好,甚至還得靠賣菜園裏的菜才能勉強生活……”
岑月頓了頓,她不明白我為什麼一直揪著關櫟不放。便是輕輕一頓,又是繼續往下說。“少夫人,按照道理您的事情我不應該插手太多,但是吧……但是其實關櫟還是挺可憐的,而且也是因為衛長風他才得罪您的。不用一直咄咄相逼,我們還是給別人留條活路吧。”
哪是我逼他,是他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反正這事情跟岑月解釋不清楚了,我隻能把電話掛斷,然後也朝著急診大樓的方向走去。關櫟既然沒有親戚在韓城,那他和倪婭是什麼關係呢?倪婭說她幾乎一直在醫院長大,關櫟不是醫院的病人,他就算生病也不會住這種醫院,那他們到底是怎麼認識,還有為什麼倪婭昏迷之後,他會那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