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把手伸出去,但是還沒有想好要說什麼,便眼睜睜地看著,他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然後,隻能認命地往回走,跟著母親進了屋。
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母親竟然做了一桌的好菜,而且好幾個菜都是我喜歡吃的,上了桌子之後,竟然要給我夾菜?!我被嚇得,一張臉慘白慘白,一副見了鬼的神情。
但是,這遠不是最驚悚的,驚悚的是,母親竟然露出滿滿的笑容,把大雞腿送到了我的碗裏。“素素,你吃這個,你最喜歡吃雞腿了。”
我喜歡吃雞腿不假,但是家裏以前做了雞,別說大腿不是我的,那是連雞屁股都分不上!
所以,我得板著一張臉思考她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
是最後的晚餐?是鴻門宴?還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或者說雞腿裏麵有毒,她要把我毒死?……我翻著眼珠子琢磨了圈,覺得以上四個選項,都是有可能的!
我有點後悔衛闕自己一個人走了……我覺得都可以事先給他打個招呼,讓老劉頭給我留一副上好的棺材,最好可以保證屍身多年不腐爛的那種。
一旦母親給我示好,我就覺得,我離大限之期,不遠了!
“素素,你吃呀,愣著做什麼?”瞧見我各種不適應,母親趕忙補充了句,然後她還特別諂媚地瞧了我眼。我皺眉,總覺得她是給我挖了一個坑往下跳。
所以,我隻能一麵默默地把雞腿送回去表示自己無功不受祿,一麵清冷著開口。“有什麼事情你直接給我說吧,怎這麼一出出來,你覺得不舒服,我也覺得不合適。”
她對我越好,我心裏越不安。
這話扔出去之後,殷成仁還可憐巴巴地瞧了母親一眼……隻這麼一個眼神,我便猜到——
嗯,這裏麵還有他的事。
母親她聽我這麼說之後,雖然臉上陪著尷尬,但還是擠出笑容,指了指一旁的殷成仁,“素素,我聽說衛太太讓你負責跟進一個劇組,做製片人是吧……那你需要助理不,我可以讓承認幫你,他是自己人,用著他肯定比用著外人舒服。你知道最近的就業形勢不是很好,你能幫他一把,就幫他一把唄。”
我聽到這裏,就衝著她,嗬嗬地笑了笑。
殷成仁他是自己人嗎?真讓他做了我的助理,我怎麼覺得他分分鍾能把我給賣了呢?不過幸虧我心情不錯,不想和母親直接鬧翻了吵架,還想著稍微客氣點拒絕。
所以我特別客氣地說,“可是我已經有個助理了,還是衛闕以前的助理,衛太太可喜歡她了,貿然換掉不合適。而且她可能幹了,一個人就夠了。”這話是走心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人有岑月那麼能幹,而且特別自信,運籌帷幄,一副天下我有的模樣。
大概母親覺得我剛才說得挺客氣的,所以覺得這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這樣呀,那沒有事情,不做助理,那麼大的劇組肯定還有其他的活,你說給成仁介紹一個唄。你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衛少夫人了,不至於連這點權利都沒有吧。”
她想讓我給殷成仁走後門。
而且暗示得非常明顯,我覺得這但凡是有耳朵的,都聽出來了。可我還得揣著明白裝糊塗,“媽,你也別說了,我這個衛少夫人,其實就是掛一個名字,老公都死了,誰會把我放在眼裏。還有那什麼製片人,也隻是掛牌而已。”
我都說自己是演技派的,說到動情處,還能擠出兩滴眼淚,深刻而全麵地演繹出那種灰姑娘嫁入豪門之後的無奈和顛沛流離。我對自己的演技還是很有自信的,反正比不過蘇煙,但林曉暖之流,分分鍾還是可以秒殺的。
母親的臉,瞬間就黑了,隻是還想在我這裏討著好處,所以才刻意地停頓了半拍,沒有表現出來。
但是一旁的殷成仁看不下去了,他冷著一張臉,非常粗暴地打斷了我們的談話,“媽,你不用給這個賠錢貨說了,她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她哪是沒有權利,分明是不想幫我們的忙!她是以為自己嫁進了衛家,就攀上了高枝,做了人上人,所以都看不起我們以前這些個窮親戚了。”
我之前一直覺得殷成仁笨笨傻傻拎不清楚,但是這一次我錯了,他竟然那麼聰明,一下子就聽出了我真實的意圖和想法。
母親還板著一張臉,她不是很相信,很想從我的口中得到個真正的答案。
我也不藏著掖著,而是緩緩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