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進來了。”外麵響起了殷成仁的聲音,還有三兩聲叩門的聲音,隻是我在擔心另外的事情,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個。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推門走了進來,然後一臉懵逼地看著我。
他的眼睛,之前被老劉頭用牛眼淚擦過了,是可以看到諸如亡靈惡鬼之類的髒東西。
他一臉驚詫地湊了過來,我這幅模樣驚得他都不怎麼會說話了,隻能結結巴巴地開口。“姐,你怎麼了?你怎麼變成一隻鬼了呢?”
鬼?
總歸我甚是不爽地看了殷成仁一眼,用手緊了緊蓋在身上的被子,如果眼睛可以殺人的話,他現在隻怕要被我千刀萬剮了!他吧,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什麼鬼不鬼的,他全家……
好吧,想到殷成仁是我的弟弟,我硬生生地把後麵一句吐槽給埋藏在了心裏。我說他全家都是鬼,那豈不是要把自己也給算進去嗎?
我是真的怕了,如果靈魂回不到肉體裏,那是不是……
是不是表示,我死了?
變成了厲鬼?
“姐,你到底怎麼了?”我已經夠鬱卒了,但是殷成仁偏偏孜孜不倦,揪著這個問題不放,竟然又問了一遍。
“你安靜點不行嗎?”我本來就沒有什麼好脾氣,更何況以前見了他,都是針鋒相對,分分鍾要吵起來,然後動手幹一架的,現在雖然關係略微有些緩和,但一個不對付暴走還是挺符合我一貫的作風。
“你問我是怎麼回事情,我還想問問你呢。”我特別不爽地看了殷成仁一眼,“你知道那隻水鬼為什麼會把你放了嗎?不是因為它心善,也不是因為看在爺爺的份上,再加上劉爺爺從中規勸,而是因為他盯上了我,想著拿我做替身,所以才順手把你放了!”
我嘟著一張嘴巴,把之前發生的事情撿著重點告訴給了殷成仁知道。他聽我說完之後,將眉頭緊緊皺成一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我實在擔心裏麵的情況,不自覺地將目光又重新放在了洗手間上。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殷成仁竟然非常果斷而幹脆地給我道歉,而且眼眸裏都是真摯,和平日裏那個隻會給我爭吵讓我生氣的弟弟,倒是判若兩人。
好吧,我剛才是在發泄,所以並沒有顧及到殷成仁的感受。我直接說自己遇到鬼都是因為他,這……這不大好。
隻是吧,殷成仁給我道歉完之後,我又不得不思考另外一個問題。
那就是,我應該怎麼說才會比較合適呢?
正在糾結的時候,洗手間卻是傳來哢哢兩聲,門把手響動的聲音。我和殷成仁趕忙將注意力一轉,都全神貫注地盯著裏麵看。
門把手又響了一聲,我瞧見自己一搖一晃地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
她將身子整個兒地靠在牆上,身上臉上都是水痕,似乎是汗水,又似乎不是……
我將眉頭微微皺成一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趕忙捧著被子到了外麵,然後往裏麵瞧了眼。
裏麵,幹幹淨淨,沒有水鬼,也沒有一地的蟲子……
一切,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靠在牆上的她,輕柔地看了我眼,隻是這輕飄飄的一個眼神,竟仿佛抽幹了渾身的力氣,“素素,別看了,我把水鬼趕走了。”
他叫我素素……
所以,衛闕現在在我的身體裏?
我表示有些懵逼,有些慌……他撿著重點給我說了一通,反正和水鬼纏鬥的時候,為了保全我的身體,他情急之中隻能自己住了進去,然後操縱我的身體。水鬼瞧見占不到便宜,非常不爽地逃走了。
“那隻水鬼呀,他不但覬覦著你的靈魂,竟然連身體都不願意放過。不過還好,我搶先一步,先把它占了回來。”他一邊說,一邊挪動身子到了椅子旁,虛弱地坐了下去,把整個身子慵懶地靠在椅子的後背上,眼睛微眯,一副精力透支過度的模樣。
“你還好吧?”我小心問了衛闕一句,他看著可不是一點點的疲憊。
可是他卻看了眼牆上的掛鍾,似乎在確定時間,“今天已經太晚了,我們隻能將就一夜,等到明天天亮之後,再去找老劉頭幫忙,他應該有法子讓我從你的身體裏出來,然後完璧歸趙。”
我點頭,看來也隻能將希望放在老劉頭的身上,隻是可惜讓那隻水鬼給逃走了。
都不用衛闕提醒,我很清楚他並不會就此罷休,隻怕變著花樣地還要過來,然後再占有我的身子和靈魂。
不達目的,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