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他交給我就好。”我怕阿芙會反悔,趕忙把這事情應承下來,又是心疼地看了衛闕一眼……若然不是被阿芙送回來,他是不是海牙哦躲著我?
我很想問問,他這樣躲著我,可是我做出了什麼?
“我是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阿芙輕輕歎了口氣,稍微一頓,才是往下說,“他明明很在乎你,放不下你,到地府卻說已經和你分手,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然後把我手上所有的任務都接下,沒日沒夜的忙。”
聽她說到分手二字,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半天落不下去。阿芙亦將眉頭緊緊皺成一團,看衛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而且他還把我手裏的通緝令都接了,如工作狂一般地抓在世上遊走的厲鬼,已經有不少鬼差給我抱怨,說他們已經好久沒有開張,所以你看看,你的男人,他都做了什麼……”
我咬唇,低頭不說話,隻一雙眼睛通紅通紅。
心裏難受極了。
阿芙卻是湊了過來,我的心思本就簡單,加上她還有雙能洞察人心,特別厲害的眼睛。……她微眯了下眼睛,帶著感慨地搖頭,“殷素,他之所以如此,全是為了麻痹自己,為了不再想起你……”
我……我其實知道。
“我也看出來了,你的心裏也有他,而且對他的一舉一動都非常掛念。如此,我真不明白,你們好好在一起不行嗎?一定鬧那麼多的幺蛾子做什麼?”
她表示,想不明白。
可是又不是我的錯,什麼幺蛾子,不幺蛾子的。
“我找你,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我這幅淒然、失了魂魄的模樣阿芙實在是看不下去,索性打斷我,然後拿了一張畫像出來,遞到我的跟前。
“畫上的鬼,你可認識?”
畫像上的,是一隻模樣猙獰的厲鬼,半張臉是厲鬼恐怖的模樣,白色的骷髏頭上爬滿了黑色的蛆蟲,雖然圖片是靜止的,但是我總有種錯覺,那蛆蟲是在慢慢蠕動,瞧著可滲人了。至於另外的半張臉,倒是非常標準的美人臉,白皙的皮膚、靈動的眼睛、筆挺的鼻梁,還有如烈火般妖嬈的紅唇。
我靜默地看著它,可整個人都快要被吸進去了……
這半張臉,我見過……
便是那從麵膜裏爬出來的厲鬼,當它披上人皮的時候,便是這幅模樣……隻是左臉並沒有被蛆蟲覆蓋,也無白骨森森,而是一標準的美人坯子。
“我……我見過它。”瞧見阿芙盯著我看,我認真地點頭,給到她一個肯定的答複。
阿芙得了我的答案,倒是輕鬆了不少,也衝著我緩緩點頭。“嗯,我知道。……我是想讓你看看,這底下的簽字,這隻鬼,有多少人簽了。”
她輕笑聲,我也將目光一沉,將注意力往下一滑。
毫無意外地,我看到了衛闕的落款。
除此之外,竟然還有關櫟的名字……
“我要提醒你一句,依著衛闕的勢力範圍,這事情不歸他管,而且這事情可棘手了。倘若我是他的話,在一旁看熱鬧就好了。”阿芙故作輕鬆地開口,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衛闕之所以一定要親自管這事情,許是……許是因為我……
“罷了。”阿芙把通緝令一收,“反正和我無關,你們愛怎麼玩,怎麼玩。他我給你了,也算仁至義盡,我得走了。”
她從來來得幹脆,走得更幹脆。
“嗯。”我點頭,目送阿芙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女人默默地把身子轉了過來,輕柔地往上揚了揚嘴角,霸氣開口。
“等會如果衛闕醒了,問起他為什麼會在這裏,你大可以直接告訴他,是我把他賣了。”
事情是阿芙做的,她不但做得幹脆,而且還能承認得幹淨利索。
她簡直不要太帥。
阿芙走了之後,我蹲下身子看了眼還在沉睡的衛闕……雖然是在沉睡中,但是他睡得相當不踏實。
他會說夢話。
“素素……我不在,你還是和以往一樣,會給自己惹麻煩。”
這話好淺,逼得我眼淚流了下來。
他不是說了以後不見不念,那我的事情,他那麼上心做什麼?
他,可真矯情。
我的眼眶,已經通紅通紅,趕忙伸手擦了擦,把爺爺給我的書取了過來……我知道衛闕是想逃,想不要再見我,那我沒有轍,我倒貼著都要把自己和他係在一起。
血契。
根據爺爺的書裏記載,人與鬼達成血契之後,便是確定了約定,會永生永世地羈絆在一起,再是不能分開,且一榮俱榮,一毀俱毀。更為重要的是,就算其中一方躲到天涯海角,另外一方也有法子知道他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