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宇從未想過自己居然還會再次遇見顧君塵,即便當他來到自己家的時候是被院長用手拎著放到了自己的麵前。
望著他滿身的傷痕與血跡,蘇明宇並沒有開口詢問,因為他知道,如果他能知道,院長自然會告訴他,事實上,院長也隻是留下了一句——“麻煩你”了,便轉身離開了。
熱騰騰的茶水被放在了兩個人的身邊,顧君塵在一旁小廝的攙扶下,極其艱難的坐了起來,望著蘇明宇,心裏有著太多的感慨。
雖然當日在土城隻是寥寥數目之交,但是對於贈予自己君子劍還教導了自己修行方向的蘇明宇,顧君塵的心裏依舊充滿著感激。
“未曾想,當日一別,今日居然還能相見,緣分這種東西果然是妙不可言。”
熱騰騰的茶水,泛著一陣的幽香,蘇明宇輕輕的端起了茶杯,小飲了一口,隨後眯起了眼睛,露出了享受般的神情。
“還要感謝大人當日的指教之恩。”
既然從蘇媚兒口中得知了蘇明宇的身份,對於自己來說,叫上蘇明宇一聲大人,似乎更加符合兩個人的身份。
“又不是在朝堂,何必如此拘謹,本來,老夫看你就很是歡喜,以後,你便喊老夫蘇老便可。”蘇明宇輕輕的擺了擺手,望著顧君塵輕聲的說道。
本是因為歐陽雲溪一番叮囑,自己方才去指點了顧君塵一二,而未曾想,今日居然還會再見,望著古人,蘇明宇隻感覺到一陣的唏噓,不禁想起了當日在土城的點點滴滴,心裏突然的泛出了一絲的追憶的感覺。
兩個人,一老一少在一番極為客套的寒暄之後,蘇明宇才突然正了正神色,輕輕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捋胡須,無比認真的看著顧君塵說道:
“你在學院文科考試時候的試卷,我看過了,寫的簡直是荒謬的很,不知道你怎麼想的,你可知,你那裏麵大部分的文字,甚至與大道相悖,會被殺頭的。”
顧君塵未曾想蘇明宇的話題跳躍竟然是如此的快,自己剛才還與他討論著關於土城之後的一些事情,未曾想,現在卻突然的來到了自己的考卷上。
望著蘇明宇那威嚴的麵容,顧君塵隻感覺到自己有種高山仰止般的感覺,讀書人雖然不曾修煉,但是常年飽讀的詩書,讓他們無比的契合著大道,身上若有若無的攜帶著一股大道的氣息,若是能這將這氣息收放自如,那麼便可稱之為——“大賢”。
作為著朝中的大賢,當蘇明宇看到歐陽雲溪拿來的顧君塵的這份抄錄後的卷子,先是微微的一愣,當他看到原卷之後,先不論內容,光是那字裏行間所透出的浩然之氣,就讓蘇明宇感覺到欣喜不已。
但是,仔細的讀完這份卷子後,他的心頭就一直被一種陰霾所籠罩,這份卷子寫的過分的大膽了,甚至在直接影射了宮裏與世家,作為樞密院的院長,他不得不無比認真的對揣摩這份卷子。
當然,在是朝廷命官的同時,蘇明宇更多的還是一位讀書人,也更是一位“朝中大賢”,那卷子中的諸多事情,也不時的會引發著蘇明宇的深思和共鳴。
夾雜在這兩種身份中間,著實是要了蘇明宇的老命,事實上,他在得知寫這卷子的人就是顧君塵之後,早就忍不住想要去得到來自顧君塵的一種答案,一種衡量自己心中尺度的答案。
“你也不必驚奇,老夫是學院的監考,自然能夠到你的卷子,而且,你的卷子恐怕朝中沒有誰沒有看過,現在,老夫隻想得到你一個準備的回答,你出於何等的目地,寫出的這份卷子。”
蘇明宇目光灼灼的望著顧君塵,他正襟危坐,無比期待的看著顧君塵,渴望著那一份答案。
“晚輩當時隻是腦袋一熱,望著諸多學子,想也未想的就寫下了這篇文章,若是不知道還算了,但是知道了,我就想寫出來,這對於太多的寒窗苦讀的學子來說,有些過分的不公平了。”
顧君塵先是低著的頭顱在隨著他的開口之後慢慢的上揚,望著蘇明宇那熾烈的目光,緩緩的解釋道。
“其中某些內容,晚輩自知卻是寫的有些過了,但確實事情,雖然不敢稱替天下學子撐腰,但也確實是來自我的個人想法。”
“你可曾想過後果嗎?這份卷子可不是你寫完就完事的事情,你這份卷子扇了太多人的臉了,將許多不能捅破的窗戶紙都給捅破了,你可曾想過後果?”
蘇明宇揮了揮,輕輕的打斷了顧君塵的話語,顧君塵說了這麼久說的都是廢話,一直都沒有說道他想聽的東西,不禁的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