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回來了”爸爸坐在炕裏，一眼看見成功走進裏屋。全家人就都停了聊天。
“你自己走回來的？”成業問。成業他倆上學的時候，不常走旱路，不但遠而且翻山越嶺。
“是，下了車就黑天了，再走回來，就這時候了”成功說。
“是不是嚇著了”媽媽看著成功滿頭滿臉的汗，好象不隻是累。
“有點，就我自己，走到山溝子附近，就感覺身體發空”成功是出了犁樹鄉，上了山路，就感覺身體發飄。
“讓你媽給你叫叫”爸爸平和地對成功說。家裏哪個孩子若有了驚嚇，都是這套程序，好象還挺好用。在高中時成功驚嚇了同學，醫院管那叫精神分裂，是吃藥才好的。
成業，成才，美麗就都坐在炕沿上，不再走動。
媽媽拿了一個小碗，盛了半碗涼水，端著走向屋外，手裏拿個飯勺子，在外屋門外站定，用勺子敲上門框，“當”伴隨著一聲響，喊一聲“成功來家不嚇”。
“來了”成功在屋內應著。
“當”“成功來家不嚇”。
“來了”。
“當”“成功來家不嚇”。
“來了”。
一連三聲。
媽媽又走到裏屋屋門，同樣地連敲連喊了三次，然後端著水進了屋，遞給成功，成功接了把水喝淨，又把空碗遞給媽媽，媽媽送到外屋。
幾次之後，成功方才感覺心裏好受些，似乎是繃緊的神經慢慢鬆弛下來。
“過年你再哪天回來，提前寫封信，我提早去接你”。爸爸說
“過年還不知道啥時候放假呢”
“要不，你繞著圈走得了，你先上臨江縣，和你哥一起回來”爸爸想個辦法，但明知不可行。
“那可太費事了，再說吧，反正暑假回來，天不黑，等過年寒假，還得一年呢”一年後的事，到時候再說。
“都餓了吧，吃飯吧”剛才說話的空，美麗把桌子放上，媽媽把飯菜都給端上了桌子。
“你們都吃完了？”成功見隻是自己的飯。
“吃完半天了”
“怎樣，大哥考試考的好不”成功邊吃飯邊問，瞅著大哥。
“這回考試還行，排十二名，可是我這兩年就是，往後越考越突落”成功都有了經驗了，不敢再得意。
“多少分”成功更關心分數，哪個學校都有第一名，三中的第一照樣轉學，分數太少啊。
“442分，分不高”成業說。
“是，還得使勁，多打一分，就更接近點”
“我現在是使足了勁了，唉，腦袋有限”成業顯出無可奈何的臉色，誰願意打少了分呢。
“假期也別歇著了，起早貪黑地學吧”成功接著說
“知道，這時候還什麼假期了”成業認同，高三的假期，學校是放了，可哪個學生能舍得給自己放假呢。
“美麗你倆學習怎麼樣”家裏就這幾口人，種地的事，基本年年一個樣，成功就關心學習。
“我姐排第二，我排十一”成才搶先彙報。
“行啊，在重點初中排前幾名，我和大哥在初中時候，都是排中間的，沒前幾名過”成功感慨。
“我姐還得了國際作文大獎呢”成才就去拿了個證書來，上麵確實寫著“國際大獎賽”的字樣。
“還給發了二百塊錢獎金”爸爸美得，臉上甜得出水。
“漢語的作文，能拿到國際上評獎？”成功感覺好象不太現實。
“老師說在T國評的獎，是真的”爸爸也是聽兩個孩子回來說的，誰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呢。
“你們都考挺好，就我考的不好，開學還得早去一天，補考去”成功感覺不好意思，可也不好隱瞞，也沒有必要隱瞞。
“補考，考試沒考過嗎”爸爸直視著自己，不理解這個事有多大，會不會兒子遇到了麻煩。
“沒事，就一科化學，假期看看，開學去給張卷，一答，基本上就都讓過了，就是還得交五塊錢補考費”成功也感覺臉上無關，至於具體會怎麼樣，也是聽別人說的，自己就隻能下點力氣，好好學了。
“你學習那麼好，還得補考？”在弟弟妹妹眼中，成功學習沒問題呀。
“看來這大學也不好念”成業一聽，有點犯了愁，自己考大學困難，可別上大學也困難。
“大學課講老快了，一節課講十幾頁，主要靠自己學，我就是下力少，總共也沒抓幾個人”
“不影響別的吧”爸爸問，媽媽就一直在聽，也顧不上去幹別的。
“不影響，隻要大學四年，被抓補考別超過6科，就不影響畢業，要是超過6科，學位就沒了”這個成功也是在同學那聽的，老師沒說過。
“那以後可好好學著點，別再上了大學念不下來”媽媽聽著沒事，就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