嘮得也差不多了，四個孩子就打開了西屋的燈，聚在桌子上學習了。
成功是最輕鬆的了，拿著書隻是看。成業看起來有點累了，精神頭明顯不夠，看了一會就睡了，成才美麗可是精神頭十足。一學就是十點多。
“你們天天都這時候睡嗎”成功問美麗。
“在學校都是這時候”
“初中就這樣啊”成功就想起自己和哥哥，為啥初中學習不好，放學回來，除了做作業，沒幹其它的，哪曾學過這麼晚。
“不怪我們當初學習不好，真沒用上這些力呀”成功從心底感歎
“大哥還堅持不過你倆呢”
“大哥學習累了”成才說。
美麗就上東屋，和爸媽一起睡。
成業成功成才三兄弟，在西屋睡。
農村的土坯房，煙熏火燎的看起來是黑了點，可並沒感覺太漏風，蓋著被的炕上熱得酪人，窗戶上倒是結了厚厚的冰，隻有白天才能化掉，流下一窗台的水。
爸爸天天白天出去打場，農村都是十來家的一起忙活，到自己家的時候，他們也來幫著幹。誰家多點少點的，也就不計較了。
成業成才他們就專心在家學習，一天不出兩趟屋。成功就學一科，不用著急，就到園子裏刨糞，刨得鬆了一塊塊的，爸爸打完場，用牛爬犁拉著往地裏送。
媽媽就忙著給家裏的被褥和棉襖拆洗了重新作好。至於吃的煎餅和黃米團等，在孩子回來之前，早就弄好了，夠一冬吃的。
成功在兩麵相對的牆上各訂了釘子，把從學校拿來的對聯掛牆上，屋內還增添了幾分書香氣。
成功問哥哥有啥不會的題沒，看自己能給講講不，成業就說，暫時還沒有，倒是弟弟妹妹問些問題，自己能給講講。
有天上午，巧玉來家裏串門。
“劉老師，你回來啦”美麗一見巧玉，親切的不得了。
“回來了，你們放假啦？”巧玉問
“聽我媽說，成功上大學了，是嗎”巧玉就瞅成功，等著他回答。
成功就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剛念半年”
“行啊，咱屯出大學生了，怎麼樣，大學好不”
“跟高中差不多，就是天天學習，略微能鬆快點”成功說著，才想到高中巧玉也沒念，她初中畢業就當民辦老師了，後來又上外地打工了。
“成業怎樣，還複習呢，今年能考上不”
成業就感覺，這話是聽著最可怕的。就是學習好，到這時候，誰敢說自己能考上呢，何況自己學習還不算好。
“誰知道呢，我就在這創大運呢”成功半天玩笑，半是應付。
“應該能差不多，要是差的多的，就不去複習了”巧玉說的話，還真象是邏輯上成立的，若是一點希望沒有的，誰去為了學習而學習呢。
“你現在幹啥呢”成功問巧玉。
“我也念大學呢，哈哈，不信吧”
“信”不管怎樣，成功不願意傷別人自尊，哪管她是在開玩笑。
“可我讀的，那是函授，自己一邊打工，一邊讀”
“啊”成功這回理解了，有那樣的學校，或者說不是學校，而是學曆。
“你班上的感覺好不”
“文員，就那麼回事唄，天天讓人支使來支使去的，就是些雜活”巧玉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可是聽話聽音，能感覺出她不是太滿意。
又閑了了陣美麗和成才，巧玉就回家吃飯去了。
留她在家吃飯，她也不應，她還從來沒在成功家吃過飯，但成業成功小的時候，在她家吃過幾回。
“劉老師老要強了”美麗就說。“想想當初她在咱小學離開的時候，拍著牆哭就感覺心裏難過”
“可真是，她可能早晚能出頭，她真能拚呀”成功雖然不知道巧玉具體做什麼，可是在她的話語中，能感覺到她的緊毅，她的上進，她的不認命，不服輸的那咱勁頭，心裏配服得緊。
“我要是有她那毅力，估計也早考上了”成業也對巧玉的不甘於現狀的精神折服。
過了初六，成業就帶著書本往學校返了。“在家不行，我一睡這暖炕，眼皮就發沉”在學校會有感覺得多。
“成業呀，再堅持堅持，就半年了，可把心思全用在學習上”媽媽看著成業出門，還跟著囑咐。
“我都用盡全力了”成業說。
看著成業遠去的背景，媽媽也是舍不得這兒子受罪，“成業這腦袋就是不太好用，天生的”媽媽認為他不是不用功，功夫下到那，腦袋轉數不夠，誰有什麼辦法呢。
美麗和成才在陰曆十五後返校，成功在他們後麵幾天，也返校了，還得回去補考。
家裏，又剩下父母兩個人，一來一回，一聚一散，趙一山夫婦已習慣了這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