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初八,成業就回去上班。
等過了陰曆十五,另三個學生也都返回學校。
趙成功把胡二的家什借來,照著圖紙的樣子,畫了一段流程。
釘子尺作大格尺用了。
即使這樣,也痛苦了兩周才完事,塗塗抹抹,越抹越黑,就成了黑包公。
拿給老師看,氣得老師就歪了嘴,皺起眉頭,給的結論是“不合格,重畫”
趙成功心裏這個愁呀。
我將來也不可能幹這個,分配到臨江縣,哪有化工廠呀。何苦要受這罪呢,為什麼要讓做這個,可是不能和老師說,還得逼著自己去弄。
其實求程大弄的話,或許一兩天就完事,而且程大也能幫忙,但成功想著,讓人幫也不能白幫,自己或許得破費,就忍了性子,繼續弄,倒是上一次描的時候,長了些經驗,這次就強了些。
戰戰兢兢地送給老師觀瞧,勉強過了關,趙成功的一塊心病終於落了地。
隻等畢業發證。
可畢業就會失業,工作到現在也沒個著落,真不知如何是好。
爸爸過年的時候,去陳伯家,倒是和陳伯說了,陳伯隻是說留意,不知道他真的給幫忙沒有,能不能幫得上呀,都是未知數。
上學的美麗正不知憂愁地上課下課,沒有壓力,是看不見壓力,沒有辛苦,課程也不是太緊,一天優哉優哉。
成才可就不一樣了,他還在奮鬥的路上,中午也不休息,打了雞血般充滿力量。
正在學習,來了個學生站在跟前。
“你是趙成才是不”那同學低聲問。
成才就站起來,打量著他,問道“是,你是誰?”
“我姓陳,我爸和你爸是同學,不知道你爸和你說沒,我家是本市的”說完,就等著成才的回應。
成才就想起來,家裏說的大哥找工作,找的是一個市裏的領導,後來爸爸回來還說,他家有個兒子,也在重點高中,可是,麵前的這個同學,頭發蓬亂著,站著也鬆鬆垮垮的。說話相農村孩子一樣,沒有盛氣淩人的駕勢,和爸爸求的那家似乎對不上號,就問道:
“是不是你爸幫我家找了工作?”
“聽我爸說好象是”
“你念高二?”
“對”
“你叫啥名”
那同學就告訴了成才他的姓名。
成功就想著,有空上高二班問問,這同學真的是官家子弟不,肯定學習老差了。
那同學接著說道“我爸給買了一箱方便麵,讓我給你捎來,你啥時候在”
“不用了,我天天吃學校食堂呢”
“我爸說你要是晚上餓了的時候吃”
“真不用了”成才哪受得了這個,幫自己家忙就足夠了,一點生活私事還用這麼大幹部操心。
“我爸要求的任務,必須完成。”那同學還認真起來了。
成才沒了辦法,就說“我天天中午都在班級,晚上十點前也在班級”。
那同學就說“那好了,我明天中午給你拿來”。
說了聲再見,就一陣風似的走了。
第二天中午,果真捧著一箱方便麵,加上一大袋火腿腸,送到了成才的班級。
成才趕緊上去接著,連說謝謝。
“不用謝,我爸說了,要是有啥生活上的困難,找我轉告他就行”
“行,有事就去找你了”
成才就瞅著他遠去的背影,陷入了感動當中。
父親當官沒架子,連農村人的事也幫,兒子也不似富家子弟般油頭粉麵,頤指氣使,真是難得呀。
後來成才有意打聽了下,那同學在學校,竟然是學習的尖子生,“不像,不像”成才連聲在心裏讚歎。
春暖花開的五月,是公務員考試的季節,公務員考試已經進行了三年,已然初具規模。
趙成業也參加考試,可是由於複習不夠充分,在第一關筆試上,差了八分,自然沒了機會。
井州化工學院操場上,九六屆畢業同學帶著碩士帽照了畢業照片,在學校電影院裏舉辦了畢業典禮,並簽發大學畢業證。
最後一關通過,轉眼就要各奔東西。
一拔拔的送走同學,挨個的擁抱,許多同學掉下了不舍的眼淚。
成功把把行李退還給學校,把銀行存折清了,還餘八百塊錢,裝在手提包裏,拎著回家。
想想這個大學念完,工作沒有著落,從包中掏出杯子,摔碎在路邊的水泥上,讓悲傷遠去吧。
回到家裏,等待。
趙成業到臨江縣開會,順路去找了陳書記,問問趙成功工作的事有沒有著落。
陳國力說他找了個井州市石化公司的人力資源部長,但具體結果,還要再等段時間。
趙成功就在家,幫父母鏟地。
農村真好,隻要有地鏟,就沒有失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