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妹妹已經在家了,成才一個人在水深火熱中。媽媽還看著他挺可憐,叫他小可憐。
趙成業也沒放假,他正騎著摩托車奔向裕民村的路上。
此時的趙成業,在犁樹鄉政府上班已經一年有餘了。他作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下鄉,到鄉所屬的各村委會那裏,看他們對鄉裏政策的落實情況。
趙成業和孔副鄉長分在一組,負責裕民村的包村工作。
孔副鄉長今天沒有來,當領導的事多,一星期能來兩次就是不錯的了,隻要掌握情況能夠決策似乎就夠了。
犁樹鄉裕民村的修路又遇到障礙,村裏從東到西,規劃出來筆直的一條路,偏偏到張四家這地方卡住了,要占用他家園子的兩壟地,村長三番兩次地溝通也沒結果,給什麼補償,就是不同意,村長也沒了轍,問題就上交了。
上次孔副鄉長來的時候,村長帶著也到張四家坐了會,可是張四要農村話說,有些驢性,是油鹽不進,說是誰來都不好使,自己也沒犯法,用不著找當官的來嚇唬自己。
孔副鄉長就拿了大政策來說,說是小康村修路是必須的,是國家的要求,而村裏規劃這條路,走向上也是考慮了大多數人的利益,盡可能原路上擴建。
可張四說“你也用不著給我講大道理,我一個農民,大道理我也不懂,也不想懂,我家的園子,我有權利不讓你動”。
成業就說“那不是說給你補償嗎,說錢不行,那你要啥條件,你提不就完了嗎,咱不是在商量嗎”
張四就說“沒商量,別和我商量”,眼睛就瞅電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村長說“你先把電視關了,鄉長在這和你談事呢”。
張四說“我天天看,今天斷了連不上了”。
孔鄉長一看也沒轍,就帶著大家撤了。回鄉裏的路上,孔鄉長氣得一個勁地說刁民刁民。
成業就說,村長也完蛋,這樣的村長,換掉不就得了,他的治下,他管不了不是有責任嗎。
孔鄉長說“說的輕鬆,換誰也不一定好使”,成業聽著,這個憋氣,自己當農民的時候,感覺淨是受領導氣了,現今當了政府的幹部,原來是受老百姓的氣了,明擺著很簡單的一件事,就是落實不了。
可落實不了,還不能不管,這人和設備都在那等著呢,今天成業再去,也不知會是什麼結果,孔副鄉長也沒給個什麼有效的套路。
成業還是先來到村長家,村長正在家裏,也是一籌莫展。
“這張四到底啥意思,錢不要話也不談的,這人怎麼這樣呢”成業問村長。
“這家夥就那德行,平常也是個二混子,不聽話,反正也沒啥事,在平常倒惹不出什麼事來”村長也沒說出什麼有參考價值的話來。
“那強拆了得了,這等起來什麼時候是個頭”。
“那能成嗎,別弄出什麼亂子來”村長可是盡量不惹事,因為一個村子,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成業一看村長還是不出頭,自己再往後退,這事也就沒個盼頭了,就說“你看我的吧”。帶著村長就來到了工地。
工地上的人,天天按天跑錢,哪管你幹不幹活,都早早來到工地,坐著地上的鍬把,抽煙聊天吹牛皮。
成業一眼就看見張四老婆也在園子邊上站著,卻沒有張四的身影。
看見成業來了,工地上的人都站起身來,管事的就過來問“趙助理,今天能不能幹啊”,那語氣裏,有幸災樂禍的成份,拿著錢還不幹活,是他最期盼的,一看孔副鄉長沒來,隻趙成業來了估計希望也不大。現在的趙成業,職位是犁樹鄉民政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