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曆337年春,獸人帝國南部某個養殖場,養殖場主鹿克斯給廚房送來一隻不知品種的獸人嬰兒。
早上,廚房的三個廚娘圍在砧板前,看著不知品種的獸人嬰兒咩咩叫。
廚房負責人熊特莉拈起嬰兒的左手手臂。嬰兒的左手手臂上,有個紋身。熊特莉指著紋身說:“這個是羊人低等的俯身衝撞圖騰,所以這個嬰兒是羊人——應該沒錯吧?按照什麼獸人輸什麼血的常識,我們應該給它輸羊血——大約是對的吧?可是,該死的,我們這裏是廚房,治人的活應該是那個鹿人瘦子幹的。罷了,到時候別怪我弄死這個小可憐的。今天我們吃什麼?”
“豬。”
熊特莉翻眼回憶,昨天那個醜陋的鹿人醫生本來要的是豬血。為什麼羊人要輸豬血呢?作為了一廚娘兼戰士,這種問題是不懂的,就按醫生說的做就行——今天給小家夥來點豬血好了。
提著嬰兒的腿,拎到小溪旁,同事蹲在一頭豬前麵說:“特莉,小人兒給你。我不知道怎麼做。你有昨天那瘦子醫生的管子嗎?”
熊特莉氣哼哼地拎過嬰兒,走到兩米多長的大肥豬旁邊,一拳砸在豬的頭顱上。大肥豬四肢僵硬伸直,“嚕——”地長長叫一聲,側翻在地上昏了過去。熊特莉在大肥豬的肋間心髒位置插了一刀,有大量的血湧出。又在嬰兒的左臂輕輕捅了一刀,然後將嬰兒的傷口抵在大肥豬的傷口上。
嬰兒的一雙眼睛慢慢變圓了,臉色由粉紅變通紅,口水汩汩從嘴角流出。
小人兒想死。
慢慢的,嬰兒的記憶回來了。前一輩子,他是個人類,男的,活到了二十七歲。
他死之前,住在第二人民醫院。
治療費快沒的那一天,主治醫生坐在他的身邊,把“病危通知書”遞給他說:“羅允,你的身體狀況非常不好。癌細胞已經從肝部擴散到全身……”
羅允一把扯過通知書,簽上名字,拍回主治醫生手裏說:“你別囉嗦,給老子來幾針止痛藥比你說得天花亂墜好一萬倍。如果你有本事給老子一個痛快,我下地獄都給你磕頭。再不行,商量一下,你偷偷給我一柄手術刀吧?隻要你敢給,明天你就能看見老子的屍體。”
主治醫生騰地從床邊站起來說:“醫院是救人治病的地方。我不允許我的任何病人非正常死亡!”
腹部一陣一陣漲痛傳來,羅允拍著床扭動著身體,期間還不忘咒罵醫生:“你tm就是個沒人性的豺狼。老子現在疼不欲生,生不如死。痛快點,給老子一把刀!後悔啊,我住個什麼醫院,死了一了百了!”
羅允開始疼痛。有護士奔跑過來,利落地用綁紮帶將羅允固定在床上。又有護士往羅允嘴裏塞防舌頭吸入器,見羅允擺動頭顱想撞床,麻利地扯出兩根帶子,把羅允的頭縛在床上。
等一套防自殺工程完成,羅允已經被“大”字形綁在床上動彈不得。嘴裏塞著器具,隻有鼻翼和眼簾能動彈。但是肝部的疼痛傳是大海波濤,一陣又一陣撞擊著羅允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