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度隻得返身回了自家屋內,幫著公孫二兄弟,收拾行裝,告訴了妻子柳氏,自己領二人出去轉轉,看能否為整治出晚飯來,便領著公孫康、公孫恭二人出了門。
襄平縣衙所在區域,因為距離南城門較近,在高句麗襲城期間,可以說建築受損麵積是最小的,相對完整的房屋,掩蓋不住遭受兵禍的淩亂來。
原本用作騾馬交易市場的街麵上,牲畜汙穢之物中,或多或少地遍布著雜物,戰事起時倒斃在地的牲畜,仍然伸著僵硬的四肢,張著喪命前哀嚎的大口,痛斥著牲畜們本就悲慘的一生。
因為縣衙區域內各個建築物損失較小,很多在戰火中失去居所的百姓們,便都自發地聚在這裏,挑些還算幹爽利落的空閑建築,暫住在這裏。
公孫度剛剛領著兩個兒子現身在這群無家可歸之人的人群中,便引來了圍觀。百姓們竟都識得這位有著一雙細狹雙眼的大漢,紛紛問詢著“升濟大哥,家中可安好?”“公孫遊徼啊,這次多虧了你!”“錯了,錯了,公孫大哥現在已經是襄平縣尉了,郡守大人前幾日特封的!”“若不是公孫大哥,隻怕我們都已是枯骨了!”林林總總,竟讓公孫一家三人不知所措起來。
與諸位鄉親們寒暄過後,公孫度問著諸位鄉親,可見過縣丞陽儀去往何處?
有看見的鄉親們向公孫度指明方向,說;“縣丞大人去往南城門附近了,兩個陽大人,就這個小陽大人才是親民的好官呢!”
陽儀在高句麗退走後,便隻身一人投入到了襄平城災後重建工作中,先是將在戰火中失去房屋的百姓們,號召起來,展開自救,紛紛將家中尚存的物品,生活器皿等搶救出來,收攏各家,在這城南各處閑置的房屋內暫居,接著又主動請示郡守大人,將暫時無法安置的扶餘國使團全數接到襄平縣衙內暫作安置,最後領著各家還能動的青壯,要去南城門,曾經高句麗駐軍的地方去,看看能否發現些用得上的物資。
當公孫一家三人,走到南城門時,正瞧見陽儀穿著一身文士服,汗流浹背地拖著麻袋往城裏走呢,身後跟著十幾位青壯,手中也多拎著麻袋,或扛著事物。
公孫度見狀趕緊上前,將麻袋扛在自己的肩上,問候著:“陽大人,這是何苦呢!”
陽儀見是公孫度等一家三人,擦了擦臉上尚未幹涸的汗漬,喘著粗氣說著:“見過公孫縣尉,今日看來,身體可是大好了?”
“大人若再提縣尉二字,我可就真的翻臉啦!”公孫度細狹的雙眼,緊緊的一縮,竟對這縣尉二字如此反感,“隻是郡守大人的戲言罷了,當不得真的!”
陽儀也不管公孫度的言語,繼續說著:“大亂初平,還有許多事要做,我隻是盡力做好自己吧,有時真覺得自己以前的書都是白讀了,值此亂世,真不如刀劍來得直接啊!”
公孫度也說著頗為古怪的話:“以前,我聽聞襄平縣丞隻身一人,處理著全縣文書,我還不信,直到我們闖進縣衙時,見縣丞大人竟準備殺敵殉職時,我便信了,縣丞隻是為這縣丞職位盡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