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看到那塊氣門的鐵板的時候,我就隱隱約約地有這種預感了。那塊鐵板應該是氣門裝置裏很靠近機構內部的零件,一般的老化或是損壞是不會影響到那裏的。
但我一直希望這是自己想多了,選擇性的無視了它。現在現實卻狠狠地抽了我一個響亮的巴掌,幾乎把我全部的希望都抽了出去。
“究竟是怎麼回事?好好地怎麼會壞的?”我不死心的問道。
陳在海把身子一讓,意思很明顯,讓我自己來看。我接過他手上的礦燈,疑惑地向前方照去。就如我剛才所說,這地方很狹小,我的右邊就是製動閘門,保存地很完好。而本來應該是氣門的地方卻亂成了一團,各種我沒見過的機杆齒輪裸露著,看起來就像被開膛破肚的野獸。
“你看,這不是簡單的損壞。”陳在海嚴肅地說道。“有人刻意把這裏破壞成這個樣子的。”
他說的沒錯,從我這裏刻意很清楚地看到一些凹痕,看來這裏不久之前才受到某種粗暴地破壞。不過這種破壞看似非常粗暴,我卻感到了一絲違和。
這裏被破壞得太恰到好處了,要是一般地無目的性破壞我們反而不會這麼焦急,那樣的話這火車早就停下來了。絕對不會像現在一樣,這火車還在不停的跑,這交給一般的工程技師都不一定做得到。
“你果然也覺得不對了吧?”陳在海道。“這地方不是別簡單的砸了一遍,而是刻意地被破壞成,任何人都無法讓氣門關閉的狀態了。”
“難道是這列火車的駕駛員幹的?”摸到門道塔莉亞走進來問道。本來就很狹小的空間,這一下子就變得更擠了,無奈我隻好退了回去。
“不好說,咱們連是誰啟動的這輛火車都不知道。”陳在海深深地歎了口氣。“現在咱們難辦了......”
“怎麼說?這製動係統不是好好的能用嗎?”塔莉亞指著空氣製動閘門問道。
“這裏才是最難辦的一點。”我對她解釋道。“現在要是連製動係統都被破壞的話,咱們就不用這麼糾結直接等死就好了。那幫龜兒子非給咱們留下一個希望,塔莉亞,我想開過汽車吧?”
“對啊,怎麼了?”塔莉亞還是有點不理解我們究竟想說什麼。
“那事情就好說了。我們之前跟你說過吧,這氣門就相當於汽車的油門,製動閘門就是刹車。”陳在海接著我說道。“那換成汽車,咱麼現在麵對的問題就是這樣。油門失控,你鬆腳了它還是回不到原位,你還修不好它。就算其他係統全都沒問題,這時候你敢踩刹車嗎?”
“當然不能,這麼做不就等著翻車呢嗎。”塔莉亞立刻回答道。
我見她總算理解了,就總結著說了一句。“現在咱們的遇到的就是剛才那個問題的火車版。”
“那事情豈不是很麻煩?”塔莉亞擔憂的問道。
“不是很麻煩。”陳在海看著她。
“而是超級麻煩......”我附和道。
現在隻能確定一點,翻車是早晚的事了,不論我們采不采取製動措施。我大概可以感覺到這火車已經不再加速了,八成已經到了蒸汽鍋爐的功率極限了吧。那現在會是多塊呢?二百公裏,還是三百公裏,不過實質上都沒有區別了,反正翻車後我們都得變成肉醬。
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我們倒是異常的冷靜。我還以為我們回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呢。不過這總歸是好事,過早的慌了手腳,就算有活下去的希望,我們也根本找不到它。
應該是質量的關係吧。要拉動這麼沉的車廂,加速是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的,尤其是對於這種老式的蒸汽機車。
“那現在有什麼處理辦法嗎?”塔莉亞問道。
“刺啦”我的身邊突然有一陣極亮的電火花閃過,嚇得我差點順著履帶掉到爐床裏麵去。驚魂未定的我發現,原來是陳在海把自己武士刀插到了一個黑色的鐵箱子裏麵。
“方法還是有的,但最起碼要讓這個推煤機停下來。”他輕描淡寫地把刀抽了回來。
“我說你小子!幹什麼之前能不能先吱一聲!”我摸著有些焦黑的頭發大罵。
原來剛才他捅的那個黑匣子竟然是推煤機的配電箱!這裏可是全鐵製結構啊!這個白癡就不怕把我們全都電死嗎?
雖然想法本身是正確的,隻要這推煤機一直在工作,火車就會有遠遠不斷的動力。還是那汽車比較,現如今既然油門已經失控了,我們就隻好拔車鑰匙了。
但是效果還是很明顯的,旁邊的傳送帶發出了幾聲難聽的金屬摩擦聲之後,就心不甘情不願地停了下來。不過爐床裏還有不少煤炭,短時間內鍋爐裏還是不會缺少蒸汽的。
“這樣就好了?”塔莉亞有些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