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跡的盡頭(1 / 2)

不會錯的,眼前的這種顏色除了鮮血我實在想不出別的可能。從進到地下之後我就一直在和它打交道,最初的那個別牆壁吞噬的工程兵,配電所中的死鬥,升降機中的特遣隊成員,還有被那些蟲子徹底圍攻的時候......

這些經曆中沒有一次沒出現大量的血液的,最開始看到那個隻剩一個血印子的工程兵的時候,我暗地裏足足範反胃了好幾天。我們可都是一般的技術兵啊,平時怎麼可能會見到這麼多的血?我自己就是連一頭豬都沒有殺過的啊!

也許有人會問我小時候不是上過戰場的嗎?這是個問題,但是當時我還很小,指揮和政委的部隊又是一直在撤退,人手實在是不夠。萬般無奈之下,他們才讓我幫忙搬運彈藥箱的,我永遠都躲在掩體或者沙袋的後麵,他們根本不讓我看戰場的正麵。

我又是個小孩子,要不是想著報答他們的恩情絕對早就尿褲子了,哪還有膽子自己去看正麵的情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發炮彈過來一切就都結束了,所以我都是隻看著自己人的臉的,任何血腥的場麵都沒有直接目睹過。

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有些太不尋常了,我在戰場奔走了那麼久都沒有這種感覺。在這裏我一直缺少一種對人來說必不可少的感覺,那就是安全感。整整的八年抗戰我都沒像現在這樣如坐針氈,仿佛四周所有的一切都散發著危險的,不要靠近的氣息。一路下來的經曆也確實證實了這一點......

不過我也說過,人這種生物還是非常可怕的,他們適應的能力有的時候確實是強悍的可怕。最開始我還是那副熊樣,現在看著這些血跡卻已近能很冷靜地分析問題了。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認為在地下的那一段時間我把我一聲能見到的血腥畫麵全都看完了。

陳在海讓那個工程兵幫忙打著礦燈,自己則是蹲下來查看那攤血跡。他伸手摸了一把,我能很清楚的看到,那片血跡一下子就裂開了,有的四方都散落成一片一片的了。而他自己的手上則是什麼都沒有粘上。

“血都黑了,這應該不是最近留下來的東西,全幹了。”陳在海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雙手說道。

“果然是血跡啊,會是什麼人啊?”我下意識地問道。

陳在海說可能性多了去了,特遣隊,塔莉亞他們,你看到的林憶如他們,不知道是不是帶著林憶如下來的伊萬他們,還有在發電廠旁邊綁黑色繩索的家夥,這些人哪一個出現在這裏老子都不會再吃驚了。

“不止這些,這血的主人看起來真倒黴,他可能實在受傷的情況下掛在那個叉車上麵了。”他歎了一口氣說道。“一直都被拖著,血撒了一地,要是那叉車跑的夠遠的話,照這個出血量他最後八成會被拖成人幹的。”

我的腦子中壩上浮現出了一副一個被拖在叉車上的人,渾身因為和地麵的摩擦全是傷口,雙腿徹底報廢和裝飾品一樣的掛在身上。那叉車一直在跑,無論那個人怎麼殺豬一樣的慘叫,都沒有停下來。最後他隻能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一邊絕望一邊看著自己一路上在撒血。血色從他的臉上一點一點的失去,絕望痛苦的表情卻越來越明顯。最後在這個站台不知道什麼的角落裏,叉車最終停了下來,但是他也變成一個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的筋骨全斷的人幹......

我馬上狠狠地搖了搖頭,這他媽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思考得這麼細致,就跟自己真的看到了一樣,那種血液特有的鐵腥味,還有那種粘稠的感覺,如同跗骨之蛆一樣在腦子中揮之不去。

那畫麵實在是太惡心了。惡心到我但是想一想就心悸不已,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把剛吃沒多久的壓縮幹糧全都吐出來。

“那個......首長你沒事吧?臉色有點不太好啊......”這時候那個戰士出言關心道。

我知道他說話的對象一定不會是陳在海,而是我。真是丟臉我剛才動搖到讓這個小子都看出來了嗎?太不像話了,剛剛確定自己要接替塔莉亞的位置,這種丟臉的樣子是怎麼回事!我馬上告訴自己想想伊萬平時都是什麼樣子,照著他那麼做就好了,哪怕隻是裝個樣子也好!不能再影響這個孩子了。

我簡單地轉換了一下心情對他笑了笑說自己沒事,這血跡又不能當沒看見,咱們順著看看是什麼人留下來的吧,好不容易出現人的線索了。可惜是個死人的......我在心裏默默的補充上這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