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聲小夕
首領的得意凝住,心下一沉,微微感覺有什麼不妥,卻也想不出出了什麼紕漏。“你們莫要信口……”
話未盡,遠處忽的爆出一陣慘叫。
他霍然回頭,便見自己的手下表情猙獰,神色痛苦,軟到在了地上。
似感染般,越來越多的人倒地不起。
他雙目圓睜,隻覺肚腹之內一陣割肉剔骨的絞痛,趕忙凝氣運功。
“噗——”還未待他氣行小周天,體內便是一陣翻湧,一口鮮血頓時吐出。
“閣下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安陵夕圍著他踱步,笑得越發明媚。
首領聽她講他方才所說的話,不禁又氣又怒。
“閣下隻當自己目光如炬,洞悉人心。卻不知世間目光如炬,洞悉人心的人,遠不止你一人。”秦玦緩步在他麵前站定,笑意雍容優雅,風采斐然,並未驕傲,平靜無波的神情映在首領眼中卻尤為刺眼。
“我們確實隻想使毒,動機單純,行為簡單,隻是……”安陵夕麵無表情,“你想多了。”
首領一陣氣短,他深吸了口氣,問道,“請郡主明示。”
“菩提子,丁香,還有你的芥瓊花可以配成麻藥,但再加一味嘉應子呢?”她笑得有些促狹,“我和殿下可是良善之人,從未動過謀害你們的念頭啊。”
首領眼中閃過一絲訝異和憤恨,緊接著便是恍然大悟,更多的是無盡的悔恨。菩提子,丁香,芥瓊花,嘉應子,本就是補中益氣的良方。但是,他隻知菩提子,丁香,芥瓊花三味時,有手下查到山洞的玉玦,他便認定那二人打的是聲東擊西的計策,早已配好麻藥的解藥,至於他們要的嘉應子,完全沒往深處想……
他的解藥再加上安陵夕的配藥,便是毒藥,隻是需要內力的催發或情緒的起伏……
“二位果然名不虛傳,在下甘拜下風。”他吃力地抱了抱拳,有些不甘心。
“我們交換解藥罷。”半晌,秦玦淡淡說道。
首領聞言,冷冷一笑,正欲開口,安陵夕便上前點住了他的穴道,又在他全身搜來摸去,他一愣,紅著臉瞪著她目眥欲裂,半晌才怒道,“郡主便是翻到我懷裏的藥,又怎知裏麵必定有解藥。”
秦玦此刻已恢複了神色,笑著搖頭,“安陵夕,你這般做法,不是君子所為。”
“哦?”她搜出幾個瓶子拿在手裏,撣了撣衣裙站起身來,“莫非殿下是君子?”
“然也。”那人一副名門高士的翩翩儀態。
“那依殿下之見該如何行事?”她虛心問道。
首領的目光亦轉向他。
“拿之前,總需先告訴這位兄台。”他唇畔含笑,回答得理所當然。
安陵夕愕然。
首領險些背過氣去。
“郡主可否告知哪瓶是解藥?”
“我對救人本就沒多少研究。”安陵夕聳肩。
秦玦見她的神情語氣不似玩笑,便笑歎,“郡主果然不能得罪狠了。”
安陵夕輕笑了聲,道,“殿下還是先顧好眼前的事罷。”
秦玦不置可否,隻是徑直從地上拾起首領的刀,仔細端詳了番,又細細拿首領的衣擺擦拭,隨即撩起衣袖,在自己手臂結痂的傷口上輕輕一劃,頓時,血如泉湧。
然後,那人施施然走近,白皙纖長的手指按住首領的下顎,將流下的血灌入他口中。
首領被一係列不合常理的行為搞得有些發怔,等反應過來,秦玦的血已被他喝下。他瞳孔猛縮,又見那人已取過安陵夕手中的幾個瓶子,眸色幽深,笑意森涼,“哪瓶,是解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