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十】驚魂(1 / 3)

痛苦,來源於向往和失望。

憧憬過的愛情,就算無法觸手可及,也不希望走的太快。

那場夢幻的走秀,終究隻是走秀,那一個擁抱,那一個吻,畢竟都太假了。

差一點點,始終差一點點,和最初沒什麼區別,居然還有那麼多人羨慕不已,真是悲哀。

透過玻璃杯看到的世界扭曲的可笑,如同自己的內心。

“然,別再喝了,樂心剛剛打來,她很擔心你,我送你回去。”戴龍扶著爛醉如泥的以然,好不容易才奪去了她手中的杯子。

“幹嘛!……我會付錢的!瞧不起我啊!”以然朦朧的眼神恍惚的遊離在戴龍的臉上,“是,我白癡!我神經病!裝什麼好人?引火****……你信不信,我還能喝,真的……我是誰!我周以然,酒量好得很!一點也沒醉,我就是太清醒,太清醒了才會傻……”說著大滴大滴的淚珠就迸湧出眼眶。

有時“醉”真的隻是一種借口,放肆的借口,發泄的借口,無理取鬧的借口。

在黃咖色酒水的反射光影中,以然的麵頰有如油畫中女子般生動神秘的色澤,掛在唇邊的淚水像千年的琥珀,每一滴都流淌在戴龍的心裏,滾燙的灼燒。

他從來不過問她的生活,他也沒想過要從她那裏得到什麼。他隻是希望她可以快樂,那樣,就算遠遠看著,也會覺得幸福。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一直都在欺騙自己。

一種無形的衝動湧上心頭,他不可遏製的緊緊將她擁在懷裏,讓她決堤的淚水浸濕自己的胸口,他的唇火熱的摩挲著她的額頭和發絲,卻又不得不保留著殘存的冷靜,壓抑自己的想法,畢竟他們還隻是朋友,那道界限,像永遠無法逾越的牆。

對於以然來說,這樣一個懷抱,僅僅隻是一個簡單的慰籍,無關來自於誰。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一點半了,樂心還坐在沙發上等。最近又發生了很多事,憶秋的出現,似乎搶走了以然所有的光環,最重要的是,她徹底破滅了以然對舒洋殘存的幻想。

無法想象,作為這個校園的神話,一貫冷峻安靜的舒洋會為了愛情變成現在的樣子,那份熾熱的執著,像一團火燃燒在每一個憶秋出現的地方。心裏好難過,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可能是一種失落,也可能是因為以然。

以前的以然從不會這樣輕易認輸,每每把痛苦深埋在心底成為上進的動力,拚盡一切努力爭取想要的東西才是她的風格。不管做不做得到,隻要她有信心就一定要做到。

可惜,馮憶秋實在太優秀了。她不僅有優秀的才貌,更有著優秀的人格,幾乎優秀到無懈可擊。她和舒洋一樣,很多令人趨之若鶩的東西因為他們的完美都會主動送到麵前。這樣的人,實在令人找不到借口成為她的敵人,因為傷害這樣一個天使般的女孩子會讓自己都厭惡自己。

以然多麼希望憶秋是一個可以讓自己恨起來的女生,那樣,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和矛盾。

辯論賽如期舉行,精彩紛呈,各個環節都是憶秋參與策劃的。以然不得不佩服,看似柔弱的憶秋做起事來總是精明能幹,她的號召力遠遠超越了自己。以前覺得自己畢竟是學長,經驗和人脈總歸勝她一籌,可現在,她發現自己錯了。

沉寂了好一陣子,安安靜靜的學習和生活,加上樂心時不時哲人式的開導,感覺心中橫堵的那塊石頭漸漸消散。

可是,心情剛剛得以平複,舒洋卻突然打電話來,這個熟悉的號碼很久沒有在手機屏幕上顯示了,感覺有些陌生,又有些忐忑。電話那邊的舒洋隻說了一句話:“然,今晚7:00,老地方見,我等你,不見不散。”

心裏翻起一股不知名的感覺,心緒似乎又胡亂交錯起來,她想拒絕他,可他沒有給她機會,是啊,自己又何曾拒絕過他呢?他已經習慣了她隨叫隨到。

傍晚時分的風之語蒙上了陽光即將退卻時的灰暗色澤。“風之語”,以然才注意到這個茶座的名字。也許這也是舒洋和自己第一次見麵時所問問題的來由。

不遠處海水拍打著岸邊,卷起稠細的泡沫。周圍高大的樹木還有著暗綠的顏色,隻有堅忍的葉子才能在這深秋依然緊緊抓牢樹幹。風起,暗黃色的落葉在樹下盤旋,好像是獻給那棵承載過它們生命的夥伴最後的一支舞蹈。

有老人帶著孫子來喝茶,爺孫嬉鬧著,幸福的笑聲在寂靜的傍晚彌漫,聽起來卻覺得吵。

這次,以然終於比他早。

就那樣凝望著遠處殘留的光線出神,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會讓那唯一的一抹光溜走,然後進入永夜。

他來了。

依然安靜而優雅,溫柔的眼中憂鬱的神色更加濃重了,看得叫人心疼。

“最近在做什麼?都不見你參加活動。”他坐下,享受著迎麵撲來的海風,淡淡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