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年初春,我再度迎接了人生中的不幸。父親去世了,走的很突然。我對命運和人生產生了困惑與迷茫。
小姐得知噩耗後,趕來奔喪,幫助料理後事。我稍解的心境,再度沉重下來,此時的家境,使我感到了擔子的壓力。母親雙目失明,兩個弟弟讀中學,妹妹在念小學,一種責任感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小姐問我能不能挺住,我苦笑了笑說:“挺不住也得挺,因為我是男人,因為我是長子。”小姐笑了,握著我的手說:“我和你一起扛,難關會過去的,過幾年,弟弟、妹妹都大了,咱家的日子會好起來的。”我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玉玲,謝謝你!”她摟著我的脖子,撲到我的懷裏。
父親去世之前,都是父親做飯做菜,和麗傑處對象後,隻要麗傑到家來,基本都是麗傑下廚房。除上班外,麗傑盡量把燒飯時間安排在我的家中。現在,兩個人都去世了,我試著燒了幾次飯,但家裏人吃著都不可口。自打玉玲來了後,不再讓我下廚了。玉玲在家是老姑娘,家務也不是很順手。但自和我建立戀愛關係以來,她意識到在家庭中存在的弱點,才漸漸地開始學會了一些家常飯菜的燒做,雖隻是一部分簡單的做法,但還算可口。她說要趕上麗傑的做飯手藝,有機會要參加培訓。還說麗傑的做菜手藝得到了家裏從大到小的認可,她怎麼也不能遜色了。想讓我再外麵闖一塊天地來,她就要與我分擔一些後顧之憂。
玉玲對我說:“你如果想經商,我就回去找親屬幫助為你籌措資金。”我說:“先不用。”
我試著拉起一支建築工程隊,如果建築民房,包工不包料,不用投入資金,也無風險係數,小打小鬧一年也能有賺幾萬元的收入。凡是都應從小做起,不能一口吃個胖子。我給她舉個例子,我有一個朋友,妻子和妹妹學的裁剪技術,之後開了一個店做服裝生意,比較不錯。八十年代,剛時尚呢子大衣時,他認為商機來了,把積蓄起來的兩萬元錢,又東挪西借了幾萬元,進了一大批呢子料,加工呢子大衣。等三百件大衣加工完,推向市場時,從樣式和做工上並不搶手,錢壓住了,債主頻頻討債。這位朋友整日茶飯不思。在八十年代初期,這筆錢算是天文數字了。有一天,他自己到飯店喝悶酒,覺得沒意思,甚至想到了自殺。在酒桌上,他的困境引起了我的同情,由於我在體校時,他是我身在異鄉結識的最好朋友,他曾給了我很多的幫助。我說可以幫助他想想辦法,其實隻是順口說出來的,想安慰安慰他。
他很感激,這樣一來,我有些騎虎難下了,我有什麼能力幫助他啊,男子漢話說出口了,又不能失言。想解決貨源,必須要了解行情,了解市場。我特意跑大慶市場和齊齊哈爾市場,轉悠了好幾天。在市場,我發現一位女士的大衣的領子毛絨絨的,挺好看。一打聽,這位大姐告訴我說是藍狐領,我問在哪兒能買到?她說在黑河市能買到,每個約三百元左右。
我回去後,讓他到黑河去買藍狐領,他算了一下成本,一件大衣裝上藍狐領,達到六百元,朋友說我在坑他。我說:“你先買回來幾個試一試,賣不出的話,我天天蹲市場幫你賣。於是,他借了兩萬元錢,買回來六十個藍狐領,到攤位上一推銷,每件900元,一個星期,60件一件沒剩,400元買不動的呢子大衣,僅加上個藍狐領,竟賣出了好價錢。朋友二次買回100個,裝上領子推給了幾家服裝櫃台。最後,買回來120 個,以800元的價格,被兩個外縣倒賣服裝的給包了。結果一個月下來,竟掙了五萬元錢。幾個月後,朋友辦起了服裝廠,僅招工就10多人,生意越做越順手。
玉玲問我,朋友給沒給我回報。我說我腿受傷時,朋友和他妹妹分別三佰、五佰地給我硬拿了好幾次,約有兩千多元吧,多了我也沒要,因為朋友張羅要擴大經營辦廠子,資金非常緊張。
女人有時想問題很尖銳。玉玲開玩笑地說:“他妹妹沒有和你有處對象的意思呀?”我說:“不知道,不過他妹妹的對象到是有這個意思,差點沒整死我!”
我接著講:‘‘事後不久,朋友約我吃飯,說他妹妹的對象當初看電子手表挺搶手,借錢到汕頭一帶買回500塊手表。想回來掙點錢,去了一個多星期回來,結果手表不好推了,電子表在廣州那也就幾塊錢一塊,這麵市場上能賣十二、三元錢。我說:“那就讓他上市場賣去唄。”朋友說:“一是沒有閑人蹲攤位,二是賣得太慢,再說過個十天半個月的,電子表不知又什麼價格了?”朋友從手腕上摘下一塊電子表給我戴上了。朋友最後說:“如果這些表你能幫我賣掉,即使以後在體校畢業了,分配不出去,我高薪聘你。”我說:“一言為定,我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