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把我們拉到了火車站,由於火車站正常重新建設,警車無法開進車站。在廣場上停下車,通過出站口往裏進人。
我走下警車時,廣場上人山人海,似乎隻有車進站時才會有這麼多人。而這列車是始發站,怎麼會這麼多人?是不是有什麼活動?我心裏泛起了嘀咕。也許是與送犯人有關吧,我看到了,僅我的親朋好友就來了有三、四是十號人,見我下了車,都圍過來,幫我拎東西,緊接著,很多人都圍向我,而我根本就不認識,荷槍實彈押解的武警,急忙過來開道,往站裏進,眾人一直擁到站台上,才停下來。我和前來送行的親朋一一握手告別。二弟振庫,三弟振平說送我去,還有朱曉君、劉誌華、所繼生、施龍等六、七人一同說前往。我問:“去這麼多人幹什麼?” 劉誌華說:“一會兒開車再說。”我看得出,他們都站在我的周圍,從下警車開始,表情也很緊張。
朱佩金的父母先過來的,給我拿了貳佰元錢,讓我買點東西吃。我說什麼不要,兩位老人硬往兜裏塞,說:“你幫了你大哥的大忙,如果你大哥先出來,一定幫助你的官司打贏。”朱曉軍的母親給我買了四瓶白酒,她知道在外麵時,我和朱佩軍總愛喝酒,她母親一見我倆出去,就告訴:“你倆少喝點。”沒想到,這回給我買了四瓶白酒。接著親友三十、五十地給我塞錢,也有給買食品和水果的,兩個弟弟和將要送我的六、七個朋友不停地接著物品。這裏麵出現了許多我不認識的人,也給我送食品、水果。我問弟弟認識嗎?他們都搖頭,我問舅舅,舅舅也說不認識。僅圍著我的人,包括親友在內足有一百多人,但是對這許多陌生的麵孔,我感到莫名其妙。這時,一位老大娘拎著一方便袋茶蛋往我手裏塞,我說:“大娘,我不認識您,這東西我不能要啊!”
大娘說:“孩子,你姓宋,你為民除害了。你整死的二娃子(華宇),生前橫行霸道,無惡不作,總上我這拿茶蛋吃。我和老伴就靠這小買賣生活,他來吃完還拿,一點錢都不給,我又兩次向他要錢,他把我的攤兒都給踢了,讓我們老兩口消失。否則,見一次踢一次。你知道嗎?他死那天,我老伴買了鞭炮放,晚上喝多了。想去看你,但看不見你,聽說你要走了,孩子,大娘的一點兒心意,收下吧!好好幹,爭取早點兒回來!”
許多人都說:“我們看你,就是你為民除害了,這些東西,你路上吃不了,扔了,也得收下。”
看到這場麵,我感覺像是在做夢,因為這種場麵,我隻有在電影裏看到過。我把華宇失手給致死了,現在已經成了囚徒,這些人怎麼好像是送英雄似的啊!我腳上還戴著鐐子呢,這不像是要上刑場的綠林好漢嗎?不過這場景,搞得我不知所措,也給我感動夠嗆。立馬覺得自己高大了許多。當我踏上列車,我把半截身子伸出窗外,站台上的人還一一地和我握手,知道列車緩緩開動,幾十人還跟著列車前行不停地揮手。
我的眼睛濕潤了。如果說,我是為了保護妻子和弟弟的人身安全免受正在進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防衛措施,致死了被害人的話。那麼,從我被判死刑,數百人幫助往省領導和司法機關給些聯名信保我。到今天自發地聞訊趕來送行,在群眾的眼裏,認為我真的是除去了地方一個惡霸的話。我吃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我覺得值。“天降大任於斯人也”,也許蒼天特意製造了一場鬧劇,讓我鏟除無賴!我坐下身體的時候,產生了這樣的一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