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都需要溫暖啊!我笑著回過頭來把兩隻手背著伸了過去。隨後兩隻軟綿綿的手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我的身體開始發顫,多少年來未曾有過的心裏衝動,瞬間擾亂了我早以平靜下來的心弦。
她的手也漸漸發抖。
“我們這算是什麼呢?”我心裏想。
“唉,你叫什麼名字?”她把頭探到我的耳邊輕輕地問我。
“有必要問名字嗎?”我說。
“那怕什麼,可以交個朋友啊?”她說。
我說:“等後天演出時你就知道了。”
“那你是歌手嗎?”她問。
“節目主持人”我答道。
“你還有多長刑期?”她不鬆氣地問。
“還有十多年呢?你呢?”我說。
“七年多”她告訴我。
“噢,快出去了!”我說。
“我出去後去看你行嗎?”她問。
“為什麼?”我問。
她說:“處個朋友唄。”
我問:“處個什麼樣的朋友:”
“你想處個什麼樣的朋友?”女犯說。
我笑著說:“處對象行嗎?”
“行啊,你告訴我你家地址,我回去後,上你家去。”她說。
“還是別去了,別把我家人給騙了。”我說。
她笑笑說:“你看我是那樣的人嗎?”
“如果看著是那樣人就騙不成了。”我說。
“你多大了?”她問。
“29歲”我告訴她。
“你犯的怎麼罪?”她又問。
“殺人”,怎麼樣?害怕嗎?你呢?我反問她。
“搶劫,今年27歲了。”她說。
“女的,也搶劫啊?”我有些驚訝。
“什麼啊!都是同學。欠錢,兩個人打起來了,我幫助另一個同學上她家要錢,結果錢沒要來把人家錄音機給拿去了。”她認真地說。
“法律就是這樣,別看是欠錢,人家在家,你就是搶劫,家裏沒人,你拿去了,就是盜竊罪,罪與非罪隻是一步之遙。你進來前讀什麼專業。”我問她。
“幼師專業。”她告訴我。
“多可惜呀,談笑間,把自己的命運改變了。”我說。
“可不是嗎?”腸子都悔青了。她歎口氣說。
我沒有吱聲,用眼睛看著舞台表演節目。
“唉,你進來時結婚了嗎?”她問。
我告訴她:“兒子現在都9歲了。”
“啊,也太早了。”她說。
“不然,這次不就耽誤了嗎?”我笑著說。
“那,她還等你呢嗎?”她問。
我說:“暫時還在堅持著。”
她問:“你會吸煙嗎?”
我點點頭。
“能給我點嗎?”她問。
“可以,你怎麼想要煙抽”我邊問邊掏兜。
“我們不讓抽煙,都偷著弄。”她說。
“女人,盡量不抽煙為好”我說。
“寂寞,孤獨,痛苦,你懂嗎?”她一連氣說出三個詞組。
“你把這半盒先拿著吧。明天我再給你拿兩盒,行嗎?我這次就帶7盒煙,原打算一天一盒,如果多帶就多給你拿點。”我說。
“謝謝,謝謝,這就挺好的”她說著,用手狠狠地握了握握著的手。可以感覺到她不知用什麼方式表達謝意最貼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