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沒有參加比賽,要求各單位都熟悉一下場地,省局給安排了時間順序,因為舞台的大小,環境等需要熟悉一下,樂隊對環境和室內音響效果等都需要適應和調整,這次彙演各單位把焦點都對準了泰來監獄,幾次彙演,他們對泰來監獄的文藝功底太了解了,所以,當我們在場的時候,也叫彩排,各單位都到現場了,樂隊演奏了輕音樂《甸牙利舞曲第五號》和京劇《打虎上山》選段,這足可以證明一個樂隊的整體演奏水平,接著兩名文藝隊最優秀的歌手,每人演唱了一首歌曲,贏得了場上所有人的喝彩,各參賽隊的演職人員都開始發表言論:“泰來監獄第一了”,這實力比我們強多了。
大慶文藝隊隨後開始彩排了,在舞台上大慶監獄文藝隊的領隊,教改科科長,告訴他們樂隊的小號手和吉它手,讓他們借此機會多和泰興監獄的同犯學習學習,並讓孫世雲和隗占軍幫助幫助他們。大慶監獄的小號手問孫世雲:“您吹多少年小號了?”
孫世雲說:“30年了?”
大慶監獄的小號手一伸舌頭笑著說:“比我年齡還長。”
我說:“孫世雲原是齊京劇團的首席小號演奏員,以前第一次判刑時是省回歸藝術團團長。”
大慶監獄的小號手很羨慕地看著孫世雲。
另一位吉它手問隗占軍玩多少年吉它了?
隗占軍說:“28年”。
大慶吉它手笑著說:“和我的年齡一般大!”
大慶監獄教改科科長說:“不看不知道,這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倆好好跟人家學一學吧。”
其他監獄彩排時,泰來監獄的演職人員也可以觀看,他們想了解一下對手。我實在是坐不住了,從打往這來那天,我就開始低燒,今天早晨起來後又開始壞肚子。於是,我自己先回寢室躺鋪去了。下午,參賽單位革誌監獄才最後一個到達目的。
晚上,我連發燒帶拉肚,折騰受不了,隗占軍他們和石永生他們另一夥找過去吃飯,我沒有去。文藝隊的人有些發毛,怕我明天扒下,影響演出,都主張讓我到犯醫所去。我們居住的地方,新肇監獄留有幾名犯人,有雜工幫助打水打飯,打掃衛生的,還有一名犯醫,我們找到他,他很熱情地要領著我去看病,我問:“你這有沒有安痛定和痢特靈藥?”
他說:“有”。
我說:“你給我拿兩支安痛定,我喝了就行了,然後,給幾片拉肚藥就可以了,特殊環境都習慣了。”
犯醫給我拿了兩支安痛定,又給了四片拉肚藥,我服完後,又回到床上躺下,隗占軍說:“你必須起床吃點東西,這樣有抵抗能力,你要趴下了,咱們整台節目的效果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我聽到大夥的勸言,強起來到隗占軍他們飯桌吃了點飯,喝了二兩酒。
次日開始演出了,各單位帶隊的都是教改科科長,提前都來到自己的單位,告訴早晨抽簽結果。泰來監獄抽到第四個出場。觀看幾個單位的演出水平,也能給自己的演出鼓鼓勁兒,幾天來各單位都是不停地誇泰興監獄,佩服的五體投地,但不知道各單位是不是在打埋伏,看了就知道了。兩天了,西部地區的馮屯監獄和六三監獄文藝隊人員和我們交流的很多,兩個單位也有泰來調出的人,他們都說:“我們沒有實力爭第一,泰來監獄是老大哥,而且三個監獄是鄰居,這次都力挺泰來監獄,把第一名捧回去。”
這也是我們的目的,我們來的時候,定的目標就是“保二爭一。”
泰來監獄的演出是在比賽後的第二天下午進行的,從整台節目的情況看,效果比較不錯,顯出了雄厚的資力,這次評委除省局的兩人參加外,其餘7名均是各單位的團長即教改科科長。當我主持完最後一個節目,剛退出舞台時,教改科王科長就走上台來,說:“如果不出意外的情況下,泰來監獄就是第一名了,王科長身邊坐的是省局教改處的兩位領導,對泰來監獄的節目質量和整體效果評價最高,而其他鄰近坐著的幾位各單位評委也給了最高分。舞台上樂隊人員在伴奏,不知道王科長上台後說了些什麼,我回頭對著他們豎起了大拇指頭,台上看我的動作,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臉上都表現出一種輕鬆感,而對演奏卻更加賣力氣了,最後一名歌手在下台的時候,樂隊奏響了結束語,我帶著一種自信的表情,邁著輕快的步伐再次走向舞台。
“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評委,各位來賓,全體觀眾,伴著優美的旋律,我們的彙報演出就要結束了,首先,我再一次代表泰來監獄文藝隊的全體演職人員,向給予我們支持的省局領導和各級政府領導,表示真誠地感謝,兩天來新肇監獄各級政府給予我們在生活上的關懷和照顧,使我們處處感受到政府的關心和溫暖,我們將把這一份份感受和真情厚意轉達給泰來監獄的四千囚子,同時,也把這份關愛化作改造的動力,在今後的改造道路上再創佳績,向各級政府再報新功。
泰來監獄“慶七一?迎回歸文藝彙報演出到此結束。”
台下無論是評委席、演員席,還是新肇監獄觀看演出的近千名犯人,同時響起了熱烈的掌聲,這是兩天來最熱烈的一場,最親切的一場演出,在其他三場演出中,台下的掌聲顯得很低沉,明顯地出現排斥現象。這場演出打破了這種局麵,看來還是節目的質量最重要,如果能拿出一台讓人佩服的節目,無論是同行,還是觀眾都會認可的。
第三天,上午是馮屯監獄演出,下午是六三監獄演出,由於和泰來監獄都是友鄰,而且幾天來一起相處的都不錯,泰來監獄的文藝人員都去捧場了,我也挺著發燒和拉肚子的病體去觀看演出。上午演出剛剛開始,我正目不轉睛地看著演出節目,突然我後排的右側傳來非常熟悉的聲音:“大叔。”
我聽到聲音急忙回頭,侄子宋興凱正坐在我身後。
“長生子,你他媽怎麼知道我來了!”我問到。
宋興凱說:“昨天中午收工,我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他們說下午是泰來監獄演出,我斷定您肯定能來所以我就看演出來了……”
“為什麼能斷定我來呢?”“感覺。再者小時候就總看你愛唱愛說的:”宋興凱說。
“昨天,我穿著西服紮著領帶,而且又化了妝,你怎麼認出來的?”我接問。
“您報完幕,往台下走時,我看您的側臉就斷定是您了,後來,您的詩朗誦表演,提到宋振嶺之後,又是您出場。”他說。
“所以,你今天就沒出工對嗎?”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