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張指導員剛上班,就把我喊到隊部說:“我找科長把你調到這來,是想讓你當犯人教師,咱們中隊原來是高彥峰,現在轉監走了,現在有個教師,原來是銀行的保衛幹事素質還可以,但對業務不精通,以後,你倆是中隊教師,以你為主,我一會兒告訴教師單金海給你倒張桌子,之後,熟悉一下情況”。
就這樣,我在糧米加工車間,也就是四分監區落了腳。第三天,生活科積委會主任兼教研組組長於迎春來到我的教研室,找我談話。
於迎春和我私交不錯,由於以往都是教研組組長,有許多業務的來往,加之,我一直擔任監獄播音員,每年運動會期間,各監區教研組組長都少不了和我拉關係,盡量幫助多播一些稿件。
於迎春說:“我聽說你分到一分監區後,我馬上來找張指導,以前張指導讓我幫助物色一個教師,你的情況我和張指導一說,他馬上就給科長打電話把你給要來了。其實,以後咱們科裏弄不好也得用你,但是你在二分監區畢竟暫時沒位置,不得在犯人堆裏呆著嗎,所以,你到四分監區,不管呆多少,現在有個職位。你這些年都寬鬆習慣了,約束大了,會不舒服的。”
單金海說:“人家宋哥這樣的人到哪都好改造,一提名字,幹部和犯人沒有不了解他的。”
我笑著說:“這主要還要靠朋友推薦,幫忙,不然,我得遭罪一段時間。”
於迎春臨走時,囑付單金海說:“你刑期挺長,宋老師分來,是個難得的好機會,你要多向他學習學習業務知識,在監獄裏,是老教研組組長了,應該說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我笑著說:“過講了,過講了。”
單金海說:“你放心吧,主任,從打宋老師一分來,我就特別的興奮,如果說我能把他身上東西學到三分之一,我就能得心應手了。”
於迎春說:“那樣,你改造方麵就不愁了,宋老師這些年就憑一支筆,一張嘴改造到今天,這在幹警和犯人堆裏是有目共睹的。”
我分到四分監區一個多月以來,凡是牽扯到教學任務這塊的,我進行了重新規範和捋順,從基礎建設到常規教學都有了起色,張指導員很滿意,於迎春曾幾次問過指導員,張指導員說:“人是不錯,關鍵是能不能用長,如果教改科不調走的話,慢慢地科長也得給要到科裏去。”
於迎春說:“教改科他不能去,每年都是借調,科裏如果調的話,其碼,他在你手下幹幾個月,能把單金海給帶一帶。”
這話說過沒幾天,結果張指導員被調走了,這是監獄整體調動,又重新提拔上來一批指導員,遇到好的幹部,一般情況下被調去,許多犯人的思想會產生波動,都擔心新來一個分監區領導不了解自己,影響自己的改造。
我在教研室寫教案,單金海進屋說:“宋哥,張指導往出抬辦公桌,調走了,你不去看一看。”
我聽後說:“機遇之恩,我必須得去送送。”
我和單金海趕到隊部時,分監區的一些犯人已經把張指員的桌子等物品搬到了推車上,正準備往出走。
“張指導!”我喊了一聲。
張指導回過頭來笑笑問:“什麼事兒?”
我說:“您調走了,來送送你,聽到這個消息心理挺不得勁兒的。”
張指導員說:“我會常回中隊看一看的。”
我問:“張指導員,誰來當指導員了!”
張指導員說:“是動力科的秦勇幹事,你認識嗎?”
我點點頭說:“是我原來的獄政幹事。”
指導員說:“你沒事兒,誰來都得用你。”
我說:“這隻是一方麵,關鍵是我沒有和張指導員處夠呢。”
張指導員說:“這沒辦法,監獄統一的安排。”
就這樣,我們邊聊邊送指導員走出了大門。生活科,不僅犯人想到這個單位改造,而且不少幹警也都願意來此工作。監獄經過十年的建設,現在已經建起三棟監舍樓,現在除集訓監區和勞務監區以外,剩下就是生活科沒有上樓了,仍住在平房,住樓房有樓房的好處,住平房有住平房的方便。生活科有五個分監區約四佰多人左右,一分監區是負責種菜,二分監區負責全獄犯人的夥食,三分監區是犯人醫院中隊,五分監區是病犯分監區,全獄共有病犯近二百人都集中在這裏,我現所在的是四分監區糧米加工車間,共計才四十來人,都是獨門獨院,生活科監區集中了不少關係犯或經濟基礎好的犯人,糧米加工前院,監獄直屬中隊共二十多人,是98年成立的,實際也歸生活科管理,這個中隊主要是加工麻花、油餅、包子等麵食,每天向監獄犯人銷售。
下午,我正坐在教研室裏和單金海聊天,突然積委組長趙叢利跑進來喊我說:“老宋,秦指導員找你。”
我聽後奔隊部走去。
趙叢利說:“秦指導員剛進隊部就打聽你。”
我笑著說:“他是我在動力科的獄政幹事。”
“報告”我走到隊部門外喊到。
“進來”。秦勇幹事熟悉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朵裏。
我推門走了進去,笑著說:“秦指導員來了。”
秦勇指導員笑著說:“怎麼樣,沒跑出我的手掌心吧。”
我笑著說:“本來我也沒打算跑啊,是動力科不要我,把我踢出來的。”
秦指導員比我小一歲,和雄德會幹事是同學,又都是同一個班的警校生,兩個人的關係又特別的好,除了這層關係,我在動力乎改造的時候,和他處的挺好,所以顯得格外親近。
“怎麼樣,在生活科改造順利不?”秦指導員問。
“我到這才一個多月,是張指導員給要來的,給分監區當犯人教師。”我說。
秦指導員對著分監區幹警說:“搞教研這塊,宋振嶺在整個監獄裏是數一數二的犯人。”
我說:“其實,這也都是政府幹部抬舉我,教學業務,院裏強人還是很多很多的。
我們聊了一會兒,秦指導員說:“你先回去吧,有時間,咱倆再單獨聊一聊。”
連續兩天來,分監區積委組組長,內雜組長、包括犯人教師單金海都主動找我嘮嗑兒,想多了解一下秦指導員。
監獄有一種潛意識,如果一個單位的主要領導換人了。用不了多久,事務犯這塊兒,幹警就會重新調整一下。所以,事務犯是否能和新來的指導員溝通好,能否留下好印象?能否繼續留用原改造位置,都是關注和擔心的事情。
我告訴他們,秦指導員當幹事時,對犯人都特別地好,沒有太多的說法,在他手下改造比較好改造,輕易不會難為犯人的,隻要按要求去做,就行。
秦指導員也調過來一個月的時間,突然有一天讓犯人喊我到隊部。秦指導員說:“我準備讓你接中隊的積委組長。”
我問:“為什麼?趙叢利不是幹的挺好嗎?”
秦指導員說:“他欺騙我。從打我調來後,向他了解兩次事情,他都和我撒謊,這樣的犯人中隊沒法用他,他也協助不了幹部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