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世紀之痛(三)(2 / 3)

我聽後有些猶豫。

秦指導員說:“怎麼地,不願意給我挑這頭兒的。”

“其實,秦指導員,我知道你用我是對我的信任,也很了解我,您剛到一個新單位工作,對別的犯人還不掌握和了解,我考慮有兩方麵:一方麵是刑期短了,不想太出頭,另外監獄還經常借調我。”我說。

秦指導員說:“這都不是理由。”

我說:“另一方麵,生活科監區和大監區不同,犯人一但管點事兒,幹警犯人都認為是花多少錢,或找關係了,特別是科裏正、副科長好幾個,他們管理中隊這塊,重點就是管理事務犯、分監區這塊用的犯人,如果不把他們溝通好的話,這活兒沒法子幹,麻煩會接二連三地找上來,您也知道,這些年我的改造根本就不是花錢找關係改造的,這個單位的潛規則,我無法幹好,弄不好影響到自己的改造。”

秦指導員說:“你在我手下改造過一回兒,看來你要瞧我的笑話。你就放心地幹吧,科裏領導那麵我溝通一下。”

我說:“這隻能解決一些表麵的問題,特別是王奎副教導員,主抓改造,在大院裏都是有名的。生活科各分監區有是“諸侯獨主”,各自為政。他抓積委會,積委組抓的很死,特別是積委組長,原則上潛意識地說明,必須得是他用的人,和他一條心。什麼是他用的人,說白了,我要想把這層關係協調開,就得在他身上破費一些,我現在沒那個精力,再說,也沒有必要。我搞教研一攤兒,無論在哪個單位,隻要有我在,一般的犯人都望而卻步,不和我爭這個位置,假如監區不用我,有的領導還怕外界說三道四,認為沒用我,他是圖錢財,造成不好的印象,因為,我在監獄服刑這些年,從監獄領導到各監區幹警,犯人都了解我的改造方式。這也是我無論換任何一個單位都選擇搞教研這攤兒改造任務的目的。”

秦指導員說:“你如果不接積委組長,還真找不出得當的人,難到你真的鐵了心了。你怎麼和別的犯人不一樣,不少犯人為了爭管事兒,犯人的位置,腦袋削個尖往上衝,你到是好。”

我笑了說:“秦指導員,我畢竟在您手下改造一回而且對我不錯,積委組長這個角色,我先接了,不過是代理,我協助您幹三、兩個月,一方麵您能順利地把工作捋順開,另一方麵,在三、兩月的時間裏您物色一個得當的人選,到時我還當教師。”

秦指導員笑了:“別有什麼壓力,放開手腳地幹,隻要不違反原則,一切為了整體利益和管理著想,我支持你,但關係到大問題時,必須事先請示我,不能擅做主張。”

就這樣,我為了協助秦指導抓好分監區工作,我又一次走上了管理犯人的改造崗位,其實這攤兒看著挺榮耀,在政府幹部管理之下,所有犯人之上,但那要操心,又擔風險,而且搞不好會得罪人。幹吧!如果再推辭,有些不識抬舉了。秦指導員也會想法的。

自接任犯人積委組長以來,監區組織了兩次活動,一次是歌誦比賽;一次是詩歌朗誦會,以分監區為單位,秦指導員在中隊會上,要求分監區認真組織,並爭取拿下好名次,秦指導員想在這兩個活動上拿成績,無非是拿我當資本,另一方麵也是借此在生活科中,給本分監區樹立形象,有個新的變化,因此,特別在歌誦比賽的排練中,監獄文藝隊的隗占軍等幾位文藝骨幹,經常過來幫忙指導排練。臨近比賽,積委會主任找到我說:“這次搞活動也是針對你來的,往年這個活動沒搞,今年你調來了,能在底下張羅起來,有幾個分監區搞起來了,就都帶起來了,另外,比賽時科裏領導都到場,在夥房院外的空場地上,我想把比賽的檔次提高一下,所以評委部分,我想請監獄文藝隊隗占軍他們這些精英給當評委。”

我說:“這太行了,最起碼都是行家裏手。”

於迎春說:“關鍵是我恐怕請不動他們,我想讓你出頭。”

我笑著說:“本身讓他們當評委,我就已經近水樓台了,如果,再由我出頭找他們,恐怕這次活動對其他幾個分監區講就失去公正了吧。”

於迎春說:“這次活動隻要能達到基本的公正就行,搞活動一是豐富和活躍犯人文化生活,二是培養犯人的集體榮譽意識,如果這兩點能起到效果,就達到了舉辦這次活動的目的,換句話說,任何一項活動,沒有完全的公正,包括監獄組織。”

我笑了說:“問題是覺得,我站在台上指揮時,身板有點站不直,心發虛,所有犯人和幹警都知道,評委都是我在文藝隊一起排練演出,長達十餘年的老朋友了,有明顯的舞弊之嫌。”

於迎春說:“別考慮那麼多了,請人你在暗中進行,公開是我出頭請的,就行了唄。““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說。

於迎春說:“咱倆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分到生活科,不能委屈了你,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我也想借機讓科裏政府多了解一下你,有機會把教研組長這個位置交給你,我隻當好主任就行了。”

我說:“別地,你刑期比我長,再者,主任一攤兒的使用性不如教研組長一攤兒,一但監區領導調整,主任調整的可性大,而教研組長沒有太好的人選輕易不動,你的心意我能理解,在剩下的幾年刑期裏,我吃老底子都能混下去。”

在歌誦比賽現場,五個評委都是文藝隊的骨幹力量,我和他們相遇時,隻是象證性地打一下招呼點點頭,不敢有太親密的舉動。在比賽前我對中隊犯人也說了,名次是一定有咱們的,比賽時別有壓力,隻要保證別出現明顯的差錯。在此基礎上,盡量往好處發揮就達到了目的。

生活科的幾位科長沒有全到齊,近五佰名犯人都齊刷刷地坐在空場上靜靜地等待,評委席上喊我的名字,我急忙走過去,架子鼓手,李傳搏和小號手孫世雲說:“什麼意思,到你們單位來了,連支煙都不能點,這活動怎麼進行。”

我笑著忙說:“別誤會,整擰勁兒了,活動是科裏搞的,我是分監區的參與者,於迎春是主持者,他不會吸煙,也不注意這些事兒,說完我喊於迎春說:什麼意思,客人來了,連支煙也不能拿?”

於迎春忙說:“真對不起,忙乎忘了,不會吸煙就想不起來,都準備了。”說完從兜裏掏出兩盒煙交給了我,我每人給點上一支煙。

隗占軍說:“四分監區要什麼名次。”

我說:“這都是評委定的。”

李傳博說:“那就第一名唄。”

我忙說:“別的,給個第二名就行,夥房綜合實力比我們強,一分監區實力和我們不相上下,如果他們明顯超過我們,我就要第三,否則,就是第二。”

一分監區整體上比我們要強一些,而他的主持者是積委組長白誌峰,也曾經在文藝隊裏呆過,參加過97年全省文藝彙演.是歌手,後來和隗占軍吵過架,就再也沒參與進來,畢竟相比之下,隗占軍是文藝隊的配器指揮,兼樂隊隊長,算是文藝隊的一號人物,白誌峰參加文藝活動,在文藝隊裏也會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