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妖一土坐在道山山腳的一處石頭墩上,臉上還帶著一種沒有反應過來的懵懂神情。
在打敗孫翼後,全場都屬於寂靜無聲的狀態,而他又很疲憊,所以就直接走出了練武場,沒有人攔他,也隨之忽視了眾人看待怪物般的眼光。
“我就這樣贏了?”妖一土望著自己的雙手喃喃自語道,
若是放在別人眼中,這絕對是再囂張不過的表現,但絕對是此刻少年內心最真實的念頭。
因為在他的認知中,修士都應該是那種上天下地移山填海般的神仙人物,就算練氣境再怎麼弱,也不該隻有這點程度,難不成是因為孫翼那家夥沒有刻苦修煉的緣故?
妖一土就在胡思亂想時,卻又被某人強行打斷。
“咦,一土哥,你怎麼不聽我說話?”
“一土哥你咋了,是不是受到啥內傷了?”
“一土哥你可千萬別死了,我還指望你幫我教訓那幫家夥了,要死也別現在死嘛。”
小胖子方燦嘀嘀咕咕的聲音在他腦邊響起。
妖一土回過神來滿臉黑線的歎了口氣,這小胖子從練武場出來時就在他旁邊嘰嘰喳喳個不停,像隻喜鵲鳥般說了一路,興高采烈的樣子仿佛是他自己贏了一樣。
說來有趣,他跟方燦認識的時候這家夥還是一個小鼻涕蟲,有一次在鎮上妖一土從一個醉漢的暴打下救下了他,也就從此結下了一段...孽緣。
其實方燦家家底挺厚,父母在福祿鎮也算是一方大戶,家喻戶曉,可至於方燦這個唯一的獨子為什麼要辛苦上山當雜役弟子,那便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了。
實在忍受不了這小胖子的墨跡,妖一土斜瞥道:“馬上就要到劍山了,你不回家,難道準備跟我上山?”
小胖子恍然大悟哦了一聲,停下腳步,好奇道:“對了,一土哥,既然這件事情結束了,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啊。”
妖一土平靜道:“還沒有結束。”
方燦聞言露出一抹古怪神色:“一土哥,那孫翼都被你打的昏迷不醒了...大家畢竟同門,不太好吧。”
妖一土看穿了他的心思,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笑道:“放心,我隻是還有一件事需要再確認一下。”
看著方燦放下心來慢悠悠搖晃遠去的背影,妖一土卻沒有回家,走到山腳的一處小溪水旁開始清理起自己右肩上的劍傷。
等到夜幕漸漸降臨,繁星映照在夜空之上,妖一土站起身,沿著來時的路再次上山。
正如他對方燦所言,他有一件開始就存在的疑惑需要解答。
...
道山一座臨湖的密林旁,有著一座座屹立閣樓,皆是二層紅木建築,依山傍水,風景迷人。
此地正是入門弟子的居住場所。
孫翼迷迷糊糊的從二樓床上睜開眼睛,回過神後,眼神中閃過一絲幾近刻骨的仇恨。
他其實在被人抬到閣樓的時候就醒了,畢竟是靈力護體的底子,傷勢並沒有看上去這麼嚴重。
但是當內傷差不多穩定下來時...大師兄羽輪一又臉色陰沉的走了進來,他就知道又完了....
支支吾吾嘀咕了幾句,它便被暴怒的羽輪一一巴掌再次扇入了昏迷中。
哎...
孫翼醒過來麵色悲苦又可憐,大師兄羽輪一就算了,資曆高,畢竟是半步凡塵的底子。可是那個挨千刀的孤兒又算怎麼一回事?你他娘的難不成還吃藥了啊?
孫翼咬牙切齒道:“妖一土,給老子等著,等我練氣境大成....”
“你想怎麼樣?”一道淡淡的反問聲從他腦後傳來。
孫翼猛然轉頭,等看清了那人的麵容,隻覺的胸口一震,壓抑住的傷勢差點再次反複出來。
那個在他眼中該殺千刀的孤兒就這樣站在他的身後,右手竟然還拿著一把明亮且鋒利的匕首。
“你...你都已經打贏了,還想幹什麼!”孫翼看見了那把匕首,神情驚駭,身體本能就向床鋪內側縮去。儼然如老鼠見到貓一般,再無了原先盛氣淩人的心態。
妖一土望著他一臉認真道:“你還差我一個道歉。”
“啊?”孫翼有些反應不過來。
妖一土平靜道:“聽不懂嗎?”
“對...對不起!”孫翼看了看對方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咽了口唾沫緩緩道。
“我接受你的道歉。”
妖一土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平靜道:“不過我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他正了正臉色,“我跟你從來沒有過節和恩怨,你為什麼要故意挑釁為難我?”
孫翼聞言神情閃爍,裝傻道:“沒有啊。我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