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早晨,北公如帶著趙景知和虞陌,及十幾個衛兵,護送著四匹屈地寶馬和一雙垂棘白璧向叔公寧所在的炎城趕來。叔公寧半月前就得到通知說翼王有此賞賜,並會派駙馬親自送過來,受寵若驚之餘,心中不免也疑慮起來,思忖道:翼王想打擊幾個王叔的心跡越來越明顯,隻是因為幾個公族聯合起來絕對可以與翼王抗衡,勝負難分,所以翼王才遲遲沒有動手。此次無緣無故派北公如送來厚禮,其中必有隱情。自己要小心應對,還要好好試探試探這個北公如。
北公如一行人快近炎城時,叔公寧早已帶著親信和衛隊在城外迎接。見了麵,寒暄一番後,北公如見那叔公寧衣著華麗,體態臃腫,一雙小眼睛滿是笑意,卻處處透著狡諧的光。他背後一直站著一個垂首而立的虯須大漢,魁梧結實,麵孔黑紅,閃閃發光的眼睛十分機警。北公如想:這位大概就是北狄騎兵首領多穆了吧。果然,這個漢子在叔公寧的吩咐下,上來參拜了北公如,行的是北狄人的禮,恭順的說道:“在下多穆,參見世子。”北公如急忙扶起多穆,和藹的說:“久仰將軍大名,果然是英勇不凡。”眾人又互相客套一番,北公如才和叔公寧一起上了車輦,進入炎城。
其實北公如一直在留心這炎城的防禦部署,隻見那高聳巍峨的城牆上,凹凸排列著既能掩護守城士兵,又能向下發起攻擊的女牆。城牆外壁每隔一段距離還設置了突出部分的馬麵,用於從側麵攻擊靠近城下方的敵軍。此外,靠城牆底部還挖有極深的壕溝,壕溝內緣立有較低的羊馬城,在敵軍渡過壕溝時可以對其進行牽製。城門外還建有幾個關城,一旦敵人接近城門,就會關起門來形成籠城,從背後對試圖突破城門的敵軍夾擊。再看眼前的那城門,外麵有半圓形的甕城圍繞,必要時可以從四麵八方攻擊衝向城門的入侵者。城門後麵的上方,還吊了鐵板懸門來加固。北公如不禁暗暗感歎:好一座固若金湯的城池,防禦完整,且此城背後有高山,麵前有深穀,正麵無法進攻,繞道背後出擊也十分困難。真是易守難攻呀。
北公如一行進入炎城,隻見城市布局整齊,工坊商市鱗次櫛比,街道上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好一片繁華景象。叔公寧將北公如迎進自己的府邸,即安排眾人稍作休息,晚上將設宴為他們洗塵,北公如欣然接受。
到了房間內,北公如就把趙景知和虞陌叫入房中,低聲囑咐道:“我們此行的任務,是要探明叔公寧是否有造反的企圖,如果有,我們要盡量搜集證據。”趙景知和虞陌異口同聲道:“是,請世子吩咐。”北公如說:“入夜後,你二人偷偷潛出府去,在城裏打探打探,說不定有什麼蛛絲馬跡。咱們見機行事,你們小心。”“是,世子放心。”二人向北公如微微一拜,各自走回房中準備去了。
晚宴上,觥籌交錯,賓主盡歡。這時,一首‘伊州’奏起,一位舞姬步履輕盈的快步走上場來,隨即按著樂曲的節拍在紅地毯上翩躚起舞。隻見她一忽身輕如燕,急速飛旋,輕快跳躍,好像是要迎風飛入天際一般;一忽又腳步放緩,一雙繡著文采鴛鴦的舞鞋輕輕點地,身子就像楊花一樣飄起,不惹一絲微塵。一曲奏畢,舞姬停下來向叔公寧和北公如盈盈拜下,頭上的宮花還顫巍巍的搖晃著。
叔公寧見北公如看得如癡如醉,大笑道:“世子見笑了。”接著,他轉頭對那舞姬說:“媚兒,來給世子進酒。”媚兒應了一聲,款款走上來。隻見她身著湖色羅裙,上麵繡著雙飛的彩蝶,盡顯出那柳腰盈盈不可一握。玉麵薄脂輕粉,好一副‘閑花淡淡春’的秀美模樣。媚兒坐下來,殷勤的為北公如斟杯,不停的在一旁嬌聲勸酒,北公如似乎也樂在其中。叔公寧看在眼裏,心想:到底還是一個二十歲的小夥子,整天被一個十歲孩子纏著,也難怪見了女人就把持不住了。想到這,一絲笑容浮上他肥嘟嘟的臉。
酒過三巡,北公如出神的盯著媚兒看,她那黛眉入鬢,檀口不點自紅,不由得忘情的拉起她的手。叔公寧向媚兒使了個眼色,媚兒探身上前,在北公如耳畔輕聲說道:“世子,奴家先行告退。”北公如雙眼一亮,會意的笑笑,揮揮手叫她去了。又坐了一會兒,北公如便推說酒力不勝,要回房休息。趙景知扶著半醉的北公如走回房間時,低聲打趣他道:“世子,你真是豔福不淺,小心中了美人計。”北公如無奈的看看他笑著說:“我寧願把這活兒推給你。這戲還得演下去不是。”
進了房間,北公如輕聲喊道:“媚兒,你在哪?”四下一片漆黑,從暗處傳來幾聲巧笑。北公如假裝找她不到,偷偷繞到她背後,一把將摟住她,霸道的吻上了她的唇。媚兒隻覺得全身酥軟,北公如將她打橫抱起,扔在床上,接著如暴風驟雨般攻城略地。一番雲雨之後,北公如累極了,沉沉睡去,呼吸也漸漸平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