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有乘客,中年男人三個齊齊朝李俊望過來,仿佛現在才發現李俊這個人似的。李俊被他們三這麼盯著瞅的有點發怵,不過想到他們也是去袁州的還是勉強抬起手揮了揮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了。
“小夥子年紀不大吧,我看二十都不到吧?這是要去哪裏啊?”發話的是中年男人,雖然他盡量調整了語氣想要親切點,但話裏話外還是帶有一絲領導的口吻。
“這位老板太厲害了,你怎麼知道我二十都不到?我今年剛過十九歲,打算去袁州找同學玩。”李俊心裏暗罵了句官僚,豎著大拇指誇著回答到,似乎真的很佩服的樣子。
“哈哈哈哈,這算不了什麼。你去袁州找同學?要是我沒說錯的話,那你肯定是大學生囉?你叫什麼名字呀?”中年男人發出一陣大笑探出肥肥的手捋了捋不多的頭發接著問到,這口氣是越來越像大人問小孩子了。
“哎呀,老板你真厲害,我剛讀大二,我叫陳東。耳東陳,東南西北的東,你叫我小陳好了。”李俊驚歎一聲誇了一句說了個假名假省份,接著滿臉崇敬的問到:“老板,你眼光怎麼這麼準呐?難道你有什麼看人的秘訣?”
李俊這句話不僅引得中年男人又發出一陣大笑,就連那個耿主任和小孫在旁邊臉上也滿是笑容,看樣子都真的把李俊當成了什麼都不懂的稚嫩大學生了。
有了良好的開始,再加上李俊一味的裝嫩充傻,還主動把帶來的零食貢獻出來,包廂裏變得越來越融洽了。
三個人的身份通過交談被李俊慢慢弄清楚了,中年男人叫胡大海,現任袁州市教育局局長,耿主任全名耿金鳳,袁州市教育局辦公室主任,小孫叫孫原亮,是胡大海的秘書。
三個人昨天到省教育廳來辦事,今天接到市裏通知要求胡局長下午參加一個重要會議。本來他們自己開車來的,但早上司機發現車子燒缸了需要大修不能送他們回去隻好改坐火車。
“小陳啊,會打牌嗎?八十分?會不會啊?”四個人聊了大半個時辰,也許是胡大海興致過了,突然笑著朝李俊問到。
“會是會點,不過打的不好,技術太差了,同學們都說我是臭手。”李俊點了點頭,有點忸怩的回答到。
“哈哈,沒事沒事,會打就行,我也打得不好。小孫,把牌拿出來。你們倆小夥子腦子靈活做對家,我們倆年紀大的反應慢湊一家。看看是你們年輕人厲害還是我們厲害。”聽到李俊這麼說,胡大海自謙著讓孫原亮從公文包裏拿出新牌,接過去撕著包裝盒說到。
80分是90年代最盛行的撲克牌玩法,前世李俊也沒少玩,雖然後來被什麼拖拉機、摜蛋等新玩法取代,但大體的規則和玩法還是沒忘記。等胡大海洗好牌,四個人就開始捉對互殺。
打了幾手李俊就看出來胡大海那句“我也打得不好”還真不是謙虛的話,不過在座四個人有倆是他的屬下,加上李俊也不著痕跡的讓著,這牌還是打的跌宕起伏精彩紛呈。
五輪牌下來,雙方打成了三比二,胡大海和耿金鳳一方多贏一輪算勝。而且李俊這方贏的那兩輪,胡大海這方也已經打到了Q或者老K,都是以險勝拿下。
因此等最後一輪落定,胡大海仍然興致高漲主動邀請李俊一起去吃中飯。李俊推脫了兩次,胡大海還擺出長者的架子硬要他去,不去還不行。
中午四個人在餐廳裏吃了一頓飯喝了幾瓶啤酒又聊了會天,胡大海突然打了個哈欠起身朝三個人說了聲“你們聊,我先去休息休息”便搖搖晃晃走了。過了沒多久,耿金鳳突然也說要去上廁所起身走了。
和孫原亮又坐了小半個時辰,李俊從座位裏起身剛表示要回包廂就被對孫原亮拉住說再聊聊,沒等李俊答應還叫了一堆瓜子飲料等。
看到孫原亮這麼殷勤大方,李俊更加肯定心裏的判斷,其實他起身本身就想試探下孫原亮的反應好印證自己這個判斷。耿金鳳上廁所這麼久都沒回來,鬼都猜得到她肯定去找胡大海了,至於幹什麼成年人都知道。
心裏暗罵了句“狗男女”,李俊裝出一副受寵諾驚的樣子重新坐下繼續陪著孫原亮瞎掰扯。兩個人這一坐又是兩個多小時,桌麵上堆滿了花生瓜子殼,健力寶都快把李俊灌撐了。
聊了這麼久李俊覺得時間應該也差不多了便提議回包廂,都兩個多小時了,胡大海這麼大年紀要是還在戰鬥,那簡直就是內褲外穿的妖怪了。孫原亮這次沒再拉著他點點頭也站起來搶先一步走在前麵。
眼看快到包廂了,一路上和李俊低聲說笑的孫原亮的聲音明顯抬高了幾分還放聲笑了幾下,然後還頓了頓讓李俊走在了前麵。把這些都看在眼裏的李俊心裏直為他難過,這秘書做到他這份上,還真是難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