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是虛掩的,等他們倆拉開門進去。胡大海和耿金鳳衣冠整齊的麵對麵坐在兩張下鋪上說話,床鋪也平整的沒有任何皺褶,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李俊還是察覺到了戰鬥的痕跡,跟之前相比,胡大海的臉上多了層疲憊之色,聲音也有點萎靡。至於耿金鳳,臉色反而比剛才紅潤多了。看得李俊心裏暗歎,這世上果然“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古人誠不欺我也!!
當然,這句話李俊隻是在心裏感歎。看見他們回來了,耿金鳳急忙收起手裏的小本子把鋪位讓還給了李俊,還編了個理由對剛才上完廁所沒回餐車的行為表示歉意。
反正發生了什麼自己已經心知肚明,因此耿金鳳解釋不解釋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反正他都得相信,並且對她不辭而別的行為也不能介意。
因此等耿金鳳道歉時,李俊站在那裏臉色漲紅手無舉措的表示沒關係,並反過來對他們中午的招待表示了十分誠懇的謝意。
下午2點30,T57次終於拉著長笛緩緩駕入袁州車站,在出口處胡大海主動和李俊握了握手,說了幾遍一定要到教育局去找他,並留給他一張隻寫了名字和一個號碼的名片才在接站人員的擁簇下朝外走。
看著拉著三人遠去的奧迪車,李俊甩了甩手裏那張名片剛要朝旁邊的垃圾桶裏扔,但想了想又塞進了兜裏。反正又不占地方,留著就留著吧。
從袁州火車站出來,李俊才翻出腰裏的呼機看了看上麵的信息。信息其實在火車上就收到了,隻不過有胡大海等人在李俊沒拿出來看而已。
信息就一個電話號碼,在街旁邊找了家掛著“公共電話”小牌子的店,依著上麵顯示的號碼撥過去。接電話的是武鳴,讓他打車到鬆花江路上的一家叫崔佳賓館彙合,他帶來的人都已經在那裏等著。
李俊兩世都沒來過袁州,根本不知道鬆花江路在什麼地方。在路邊上攔了輛出租車把這個地名報上,李俊就坐在後座當啞巴。車子在袁州城內東拐西拐了有一陣子,才在崔佳賓館門前停下。
讓李俊意外的是司機居然就隻收了12元,看著出租車吐出一股青煙離去,李俊不由不感歎,相對於後世社會公德極度缺失的年代來說,,這個社會風氣還沒變壞的年代真是太美好了。
崔佳賓館是一個很小的賓館,李俊背著背包剛走進去,武鳴就從旁邊沙發裏起身迎上來。走樓梯上到三樓兩個人停在305號房前,武鳴在房門上敲了三長兩短五下,裏麵的人才把門打開讓他們進去。
看到李俊,房間裏四個人一邊把匕首插回小腿上的刀鞘裏一邊和他打招呼。四個人中李俊就認識王亮和單信,還有兩個隻覺得麵熟但是叫不上名字。
這近一年來農家集團接收的退伍士兵零零散散已經有好幾十人,加上這幾個月來李俊幾乎都在東奔西跑,去公司的時間也不多,能記得長相就已經很不錯了。
“小俊,他叫蒼滿開,是咱們老部隊過來的,老家是袁州市下麵的新吳縣,對福安的情況也很熟悉。這個叫韓禹飛,也是老部隊過來的,人不錯。”武鳴看出李俊不熟悉那兩個小夥子,在旁邊簡要介紹了一下他們的情況,話不多但已經足以說明武鳴帶他們過來的原因。
“四位,客氣話我就不多說了。這次純粹是為了我自己的私事與公司無關。這事風險不小,你們先考慮考慮,不願意幹的現在提,你們不要有顧慮,我保證回到公司一切照舊不變。”李俊先挑明了這次行動屬私人性質,接著就給他們開出了選擇題。
“我們幹!!”四個人相視一眼,根本沒考慮就齊聲給出了答案。
其實這個結果並不意外,武鳴能從幾十個人中挑出他們四個,就足以說明這四個人肯定是值得信任的。
而且李俊的話是這麼說,要是現在真的提出不參與,那他們以後在其他戰友麵前也抬不起頭。到時候根本不需要公司刁難,他們就會自動辭職走人。
但換在李俊的角度這麼做也是沒辦法,嶽飛雲的事實在是太重要了,而且這件事背後的水究竟有多深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不是百分百信任的人,李俊還真不敢讓他摻和進來。
這事萬一被別人發現和捅出去,那到時候就不是什麼小事而是潑天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