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曹是我的好友，前幾年和我一同下崗了。但他很快把心態調整過來，做起了古幣生意，居然發家致富了。我問他有什麼訣竅，他說帶我去實地考察一次，讓我開開眼。
這天上午，小曹騎上他的“鈴木王”，載著我一溜煙駛出城，來到60裏外的長崗農場後的小山村，在村中的古樟樹下停了車。“收古銅錢啦，100元一枚；收古銀圓啦，100元一枚！發財機會不要錯過。”小曹拿出幹電池擴音喇叭喊叫起來。一會兒，那邊幾個原在牆邊曬太陽的老伯踱了過來。不到10分鍾，我們身邊便聚集了許多人。一位老者拿著鑰匙串上的一枚錢幣，遞了過來。小曹仔細地兩麵看看，又拿出放大鏡一照，再用手指對著錢幣在耳際彈了一下，古幣發出清脆的顫音。小曹說：“這是民國年間鑄造的。我不收這種型號。”老者訕訕退至一邊，又吩咐一後生快回家去尋找。
接著，一個中年人取出一枚青銅色古幣，遞到小曹眼前，急切地問：“要這種嗎？”小曹不慌不忙隨手接過，依然掏出放大鏡細細地看，說：“這是現在造的仿古幣，更不值錢，我們城裏古幣市場一元錢有兩枚好買，是小孩兒玩的。”那中年人著急地說：“我家裏還有五百多個呢。上次我在郊區看見一個外地打工的青年人，拿了一破陶罐的古銅錢給我看，說是剛從工地上挖出來的古銅錢。我曾聽兒子說過，如今一枚古錢能賣幾百元，所以一時衝動3元一枚收進，本想到城裏去賣呢！”小曹聽了連說：“上當！上當！”說著連忙從包裏取出一遝印有古幣銀圓圖案的圖紙，朝中年人說：“我這裏有古幣圖案，拿回去，對照對照就不會上別人的當了。對照到一枚，最低出手價就有100元，我當場收購兌現。”中年人伸手要接圖紙，小曹把圖紙揚過頭，說：“我這圖紙有限，若要的話，每張5元。”中年人有些猶豫，旁邊人說：“不就是5元嘛，多找枚古幣就有了！”中年人終於下了決心，摸出一張皺巴巴的5元紙幣，換過圖紙，然後飛快地往家跑。其他人也唯恐落後，紛紛掏錢買圖紙。
那天，我跟小曹到過7個村，可是一枚古幣也沒收購到。我頗為小曹惋惜，說：“看來今天運氣不大好，白跑了一天。”不料小曹卻笑道：“你以為古錢幣是那麼容易收購到的？可我沒白跑呀，你看看，我‘發’出去的圖紙有多少？150張！”
我恍然大悟：收購到古幣能賺錢，但賣掉圖紙不也賺錢了嗎？看來我這一天也沒白跑。
於少輝/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