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初入地府(2 / 2)

她看到我,驚叫一聲,嚇得丟下手中的布,迅速地跑開,看起來像是一隻兔子而不是個老者。我苦笑著搖搖頭,走了過去,周圍的人緊張地注視著我,而我隻不過是走過去,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布而已。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塊上好的布料。我對布料似乎很敏感,讓我不禁生出,生前是個布莊夥計的想法。我輕輕地拍掉布上沾著的灰塵,耐心地在原地等待。

老婆婆最後還是走了回來,看著我還立在那兒,明顯猶豫了一下,在離我三四米遠的地方停下。

看樣子,這匹布很名貴。

老婆婆苦著臉說道:“你可憐可憐我這個老婆子吧,把布還給我吧。”

我微微一笑,自覺得這樣很友善:“我不是要搶你的布,隻是想順便問下你,淨鬼司怎麼走。”

聽我說完,婆婆一臉怪異,抬起手指向一個方向:“不就在那裏?”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座高大的牌匾,上麵寫著三個大字,隔得老遠就能看清,淨鬼司。我有些臉紅,大概是剛才隻顧著走路,忽略了這麼明顯的建築。

我舉起布想過去還給她,婆婆卻示意我拋過去。我拋了過去,婆婆接住,大概是覺得我心善,末了還提醒一句:“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天黑了,淨鬼司就會關門,一個新鬼在地府外麵過夜,可不安全。”

我忙道謝,才急急忙忙向淨鬼司趕去。

淨鬼司是一座大型的莊園,看不到邊。門口巨大的牌匾,近看時似乎有著魔力,讓心不由得靜下來。門前立著兩個守衛,他們與之前的那些“門神”有些不同,除了一樣的嚴肅,隱隱多了幾分威嚴。

我走上前,對兩個守衛作揖,正想開口。一個守衛喝道:“來者可是新近來的?”

我連連點頭稱是。

那守衛又說道:“既然是新鬼,可帶了人事?”

我一時無言,來地府不過半日,尚不清楚來由,來時也隻有一身布衣,可以說是別無長物,哪裏會有人事!

另一守衛看我窘迫,明白過來,說道:“看他樣子,估計是個白鬼,哪裏能有什麼油水撈。那些家族子弟,一入地府便會被族裏接了去,要化去俗氣直接找司主大人借點淨水即可,哪裏能輪到我們。”

我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麼,隻能在一旁賠笑,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兩個守衛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天來,沒有搭理一旁幹笑的我。

見我在這裏站得久了,一守衛沒好氣地說:“跟我來!”

我忙道謝:“有勞,有勞。”

進入大門,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之下有著一條寬闊的長河。河水烏黑,裏麵隱約能看見些東西浮沉,又聽聞到一陣怪叫,我心裏有些膽顫,卻不好問什麼。

那守衛隻顧著自己走,絲毫不顧及身後我的狀況。這裏我覺得陰森,不敢久留,隻得緊跟著他。

穿過走廊就看到了正殿,但是守衛引著我從一處小道繞行,帶我進入了一座顯得有些小的偏殿。偏殿內早坐了一群鬼,守衛指著鬼群說道:“你在這兒等著。”說完毫無交待地走了。

我打量著這些鬼,看裝束,都是一身布衣,估計是和我一樣的新鬼。他們三三兩兩聚成一個個小團體散落而坐,我找了一個看起來很友善的四人團隊,說道:“我可以坐這嗎?”

“可以,可以,大家都是新來的,理當互助。”其中一個說道。

我找了個空隙,插了進去。見我坐下,另一個男子說道:“兄弟,你還記得你從哪裏來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回道:“都忘了。”

“果然都是這樣。”男子小聲說,其他三人也跟著嘀咕起來。

看來他們並不清楚自己是鬼的事實,我把我的見聞跟他們說了。

他們都一臉詫異,嘴裏呢喃著:“怎麼會這樣。”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忙安慰他們:“既然我們都死了,怎麼都活不過來,何不好好活出個鬼樣?”

聽了我的話,他們緩了過來,點點頭。其中一個說道:“我一來就被官差帶到了這裏,一直以為自己犯了什麼事,今天才算明白了,現在心裏也是踏實了些。”

其他人也點點頭,看起來都有著類似的經曆。至於我為何流落街頭,無人看顧,大概是倒黴,被這些鬼差給忘了。

這時一個看起來像是官員樣子的鬼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幾個隨從。他走上高台,咳嗽了一聲,說道:“我想,你們還不清楚你們的狀況,我來跟你們解釋。”

眼前的人不知在地府什麼官職,不過,縱然官職不高,恐怕我們今後一長段時間也要聽他差遣。

於是,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人常說,第一印象非常重要,鬼想必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