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沒有意識到我有些低落的情緒,繼續興奮地說:“格格,您沒看見。四爺特別生氣,可嚇人了,幾位福晉、格格都嚇得不敢出聲,身邊跟著的小丫頭都嚇傻了。麵無血色,大氣都不敢出。”
我揉揉有些微微漲疼的頭,問道:“不是說芸茗留在暢心苑外,她聽到什麼消息沒有。”茹琴一邊為我按摩,一邊說:“昨晚四爺抱格格跑出暢心苑不久,年氏身邊的侍女就跑出來,說是年氏見紅了,請何太醫回去為年氏診治。”
剛剛聽春梅說年氏跌倒在地,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了。雪嬤嬤讓芸茗留在暢心苑外探聽消息,應該是也想到這點了。我看看四周問道:“阿牟其(伯父)和阿牟(伯母)呢?已經回去了嗎,怎麼沒在這兒?”
春梅得意的說:“四爺和四福晉原本是在這兒守著格格的,後來四福晉見格格的病情並無大礙,就勸說四爺回房去休息了。幾位福晉和格格原本都是守在這裏的,四福晉也說了讓她們都回房去休息。不過她們說擔心格格,誰也沒回去,後來李側福晉提出來輪流陪侍格格,這才陸續回去了。”
夏蘭冷笑道:“她們哪裏是不放心格格,是想在四爺、四福晉麵前表現一下自己罷了。”我閉著眼睛享受著茹琴舒適的按摩,說:“她們哪裏在乎過阿牟的感受,不過是看著阿牟其罷了。你們剛剛不是說,後來阿牟其回房了嗎?這之後她們就都離開了吧。”
夏蘭連連點頭:“是呀,格格怎麼知道的。”春梅得意的說:“格格最聰明了,什麼事兒猜不準呀!”我擺擺手,說道:“不過是雕蟲小技,不值一提。你們還沒說阿牟去哪了?而且,應該還有一位格格留下了吧。”
春梅驚喜的說:“格格您太厲害了,確實還有一位悅格格在這裏,現在為格格您煎藥呢!”我聽春梅依然沒提起四福晉的去向,抬頭瞪了她一眼。春梅吐吐舌頭連忙住嘴,不敢再說下去了。
沐棋說道:“三更時分,暢心苑來人向四福晉稟報,說是年側福晉的胎沒了。四福晉命人去稟報四爺,不過來人說已經打發人去稟報了。四福晉就打發人去暢心苑那兒瞧瞧,看四爺到了沒有,若是到了就跟四爺說一聲,格格好些了四福晉就過去探望年側福晉;若是四爺還沒去,就去催催四爺。”
我無奈的問道:“那人回話時又是怎麼說的?四爺去了嗎?”沐棋說:“去傳話的是四福晉身邊的槐月姑姑,回話說四爺那時還沒去。槐月姑姑去請四爺時,四爺隻是答應了,沒說去不去,也沒說什麼時候去。隻是問了問格格的情況,說是如果格格有事一定要馬上通知四爺。”
我點點頭,示意沐棋繼續說下去。沐棋接著說:“開始時,格格睡得並不十分安穩,直至快天亮了,格格才睡得香甜了些。四福晉囑咐了悅格格,若是格格有什麼事一定要立刻通知她。然後就去了暢心苑,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我推開茹琴的手,坐直身體,仿若自言自語的說道:“年氏年輕,阿牟其又寵愛她。平日裏驕縱一些也是有的,難免會得罪一些人。隻是可惜了那個孩子……”我正遺憾的歎著氣,一個膚勝清雪,麵如桃李的女子走了進來。
我抬頭看向她,溫和的笑笑。她跑過來抓住我的手驚喜的說:“你醒了!沒事兒了?”我輕輕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我沒事兒了,悅格格放心吧。”她突然兩頰緋紅,羞赧的說:“我以為你不認識我呢!”
這回輪到我不好意思的說:“格格恕罪,小嬡確是不記得了。自入府來,一直纏綿病榻,對府中多事均未在意。失禮之處還請格格莫要介懷。”悅格格連忙解釋:“我並沒有怪你。其實別說你病在床上,就是這府中的人也大有不認識我的人。”
我笑著安慰說:“世間之事無非是先苦後甜或先甜後苦兩種,就看你如何選擇了。”悅格格聽後一愣,隨即釋然的笑起來。悅格格接過雲書端著的冰種翡翠碗,先嚐了一口,又遞給我,說:“不燙了,趁熱喝吧。”
我連忙接過來,受寵若驚的說:“小嬡怎勞格格您親嚐藥汁呢!”說著,我端起冰種翡翠碗,簡單吹了吹,一口氣將藥汁喝了下去。悅格格驚訝的看著我喝藥,問道:“你喝藥都是這樣的?”我笑笑:“我經常喝藥,所以並不十分討厭藥味兒。”
一陣環佩叮當,四福晉走進來,抱著我左看右看,仔細的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還有些不太確定的說:“好了?醒了?是真好了?”我投進四福晉的懷抱,開心的說:“阿牟,我醒了,我現在也不想嘔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