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到醫院的時候,發現這裏已經有很多聞訊而來的記者了。
他們還真是無孔不入,這邊剛剛出事,他們就得到消息了。比我原來待的娛聞雜誌社消息還靈通。
我在淩子寒和施柔的掩護下,從緊急通道上樓,才沒有被狗仔們拍到。
到了二樓的時候,淩子寒去問醫生急救室在哪一層。我和施柔躲在樓梯間等著。
淩子寒很快就回來了,他說急救室在七樓。
我們好不容易爬到七樓,發現這裏已經被秦沫公司的人封住出入口了。我是靠刷臉才進去的。但是淩子寒和施柔被攔在外麵了。
我坐在演唱會導演的身邊。現在在這裏坐著等待的,除了我和演唱會導演,還有秦沫的經紀人和助理,還有幾個秦沫所在演藝公司的中層領導。現在正在和總公司聯係著。他們說的是泰文,我完全聽不懂。
於是我問演唱會導演:“秦沫傷得很嚴重嗎?”
演唱會導演揉著頭發道:“很嚴重,頭部都出血了,我們叫她的名字,她也沒有反應了。怎麼在我導演的演唱會上會出這種事情呢。我事先還問過秦沫,這樣的舞台設計沒問題吧。她說再複雜的舞美設計,她都經曆過。完全沒有問題。結果還是她自己忘記升降台還沒有降下來就邁腿出去了。我想要阻止她都來不及,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導演說完這些話,就抱著腦袋不再說話了。
我和秦沫的經紀人和助理也搭不上話,他們聽不懂中文。
手術差不多進行了六個小時,然後秦沫才被推出來。
我攔住醫生問他秦沫情況如何。
這個醫生搖搖頭,道:“情況並不是很樂觀。患者腦部腦震蕩很嚴重,而且伴有顱內出血。
最多還能活三四天吧。”
演唱會導演用泰文將醫生的話翻譯給秦沫所在演藝公司的人。他們當場就抓狂了。問醫生沒有其他辦法維持秦沫的生命了嗎?
醫生也很無可奈何地說出了那句經典的台詞:“我們真得已經盡力了。”
我知道圍著醫生也沒有辦法讓秦沫好起來,於是問他:“我們能進去看看她嗎?”
醫生道:“那得等到明天,今天她還不能被打擾。如果要和患者道別的話,明天趁早。”
我身體無力地坐在長椅上。
心裏道:“傅言,你可真是一個烏鴉嘴。”
傅言坐在我旁邊,抹幹我流下的淚水道:“我也不想這樣啊。”
醫生走了,走廊中一時很安靜。
演唱會導演也坐在我身邊,嘴裏喃喃地說:“明明前一秒,秦沫還是那麼光彩照人。怎麼會這樣呢?”
是呀,怎麼會這樣呢,這也是我想要問的問題。
第二天,我見到了秦沫。但是她一直在昏迷著。
秦沫是在第三天的時候離世的。走得很安詳。沒有什麼痛苦。也許這就是老天對她的最後一絲仁慈。
各個媒體緬懷秦沫的報道鋪天蓋地。
我在聖愛醫院門口被記者圍住,然後失聲痛哭的照片也上了熱搜。
我在酒店待了三天,沒有走出房門一步。其他的通告也全部讓淩子寒推掉了。
我在認真地思考著人的生命為什麼如此脆弱。好人為什麼往往不長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