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作品中的農民文化心理探析
文學評論·現當代文學
作者:王愷燕
贛南師範學院研究生創新專項資金項目,項目編號:YCX13A001。
摘 要:莫言是從農村走出來的作家,在他的作品中鄉土中國的印記展現在作者的文學的言說方式中,小說中農民式的思維、農民式的狡黠作為莫言創作的一個鄉土特色為讀者所討論和讚賞,形成這種特點的原因有很多,莫言作家兼農民的雙重身份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點。
關鍵詞:反文明;狡黠;農民文化;雙重視角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11-0-01
“農民”——這一凝結著厚重的鄉土情結的稱謂,帶給中國的作家們無限的思考。中國的文學史上,寫農村題材的作家比比皆是,五四時期有“鄉土作家群”,解放戰爭時解放區的趙樹理、柳青,新時期的賈平凹、韓少功等等,他們讚美農村,讚美農民,他們也諷刺農村的惡習,農民的愚昧,現代文明的眼光讓他們將農村看做世外桃源或者落後的一隅。而莫言,這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對農民的生活狀態、思考方式、精神麵貌非常熟悉,熟悉到他的創作中幾乎就是用農民的生活在生活,用農民的思維在思考。
一、反文明的姿態
《易經》中說:“見龍在田,天下文明”,指的是文明是一種社會進步的狀態,與“野蠻”相對,而莫言的作品中,讚美的恰恰是這種與文明相對的“野蠻”狀態,這種狀態也被稱為原始狀態,是一種人性自由的體現,是力量的象征。莫言作品中反文明的姿態表現主要有三個方麵:第一,是對自然野性的讚美。《紅高粱》中蓬蓬勃勃的出現了“我爺爺”餘占鼇、“我奶奶”戴鳳蓮這樣具有自然野性生命力的人物形象,作者在轟轟烈烈的情愛世界和戰鬥中,使農民文化中的野性光彩奪目。原始生命的熱烈奔放促使“我爺爺”、“我奶奶”在一望無際的高粱地裏“野合”,“我爺爺”這個集匪氣與豪氣於一身的粗莽漢子用生命和鮮血捍衛高密黑土地,他們無法無天、任性妄為,狂野的如同原始的天神一般。第二,是作者對“種的退化”的一種隱隱的哀傷。“我爺爺”、“我奶奶”的時代尚且有民間英雄出現,那樣的廣闊天地總能出現那麼幾個英雄,司馬庫、餘占鼇的形象是所有高密人心中鐵骨錚錚的漢子,不管他們有多麼王八蛋,在人們的心中依然崇敬他們,而到了上官金童,這個永遠吊在女兒奶頭上的長不大的侏儒,人性中的野性在漸漸喪失,本真在流亡,退化了的種在一種無力與懦弱中獨自彷徨,找不出一條反抗的路,最後隻能皈依宗教的寧靜,無喜無憂,無所作為。第三,是作者對神仙鬼怪的敬畏。莫言生在高密東北鄉,這個地方本來就是狐鬼故事發生的根源地,有蒲鬆齡的《聊齋》為證。莫言的每部作品都有一些反文明的異常事件發生,就連走夜路都能碰到狐鬼纏身,他還說一個女人被說成狐狸精是對這個女人最高的讚美。在《豐乳肥臀》中將上官領弟因為愛情受挫的事件處理為讓這個純潔的女兒變成了“鳥仙”,無所不能,但又充滿悲傷的生活,最後墜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