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位被稱作涼城的少年低垂下眸子,掩過那抹暗傷,張了張嘴無從開口。
的確是他對不起她……可是,當時的情況容不得他遲疑一步。
母親依然擋在前麵不肯讓,目光中隱隱透著防備。
“母親。”未離拉了拉她的衣袖,弱弱地喚了一聲,削弱的臉頰,蒼白的嘴唇盡惹人憐。遂抬眼看了看涼城,咬了咬牙關問道,“涼城?”
“嗯。”涼城輕輕地應了一聲,他倒是希望陵未離能把他罵一頓,至少他心裏會好受些。
可是陵未離卻微微一笑:“很好聽的名字,可是也同樣陌生。”
涼城怔了一下,直視著對方的眼睛,似乎在辨別這句話的真假。
良久,他失望了,沒有任何感情波動,就像是對待陌生人一般。難道這個任務完成的代價就是讓她徹底的忘了他。
“……你不認識我了?”好久後涼城才緩過神來,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
未離搖了搖頭。
隻見涼城苦笑了一聲,眼中傷心的神色更甚,似乎帶著某些化不開的濃稠:“虛擬世界發生的一切果然都是真的,沒關係,我們可以做路人,今天……就當我是作為一個路過的人來探望。既然你安好,那我們再不要相見。”
陵母也不希望他們見麵,也許是他自私了……也許他不該有這樣的想法,明知道是奢求。
說完,他眼神複雜的望了未離一眼,隨即轉移到那位女子身上,大步越過,牽起她的手,推開了那扇半掩著的門。
“我會離開你的生活,對不起打擾了。”
他離開了,帶上了門,玻璃窗外隻有他與女子漸行漸遠的身影。
那樣輕鬆的背影,可誰又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口的。
不知怎麼未離的腦海裏一個東西似乎想要掙脫束縛,破土而出。她的眼前充滿了霧氣,模糊了視線,連帶著整個病房都變得不真切起來。
那到傷疤令她痛徹心扉,冷汗直冒,一滴一滴落在窗前。也不知到底是淚水還是汗水……
“護士小姐!護士小姐!快來看看我女兒!快!”母親急得大喊,慌忙之下雙腿踢到了窗杆上,疼的她差的昏厥,不過她依舊撐著推開了門又喊了幾聲隻到看到了人影才算作罷。
一個白衣護士率先衝了進來,見我的一番狀況,看了一圈,又量了量血壓才舒緩了一口氣,抹了把額頭因為過於緊張而殘餘的汗。
“並無大礙,估計是手術後遺症。”白衣護士小心翼翼地看了母親一眼,又忙扶著她坐下,眼中盡是些掐媚。
她到底也是明白那些人惹的,那些人惹不得,正是知道母親的身份才不敢怠慢。
“那……她可以注射一些緩解的藥嗎?”母親依舊有些擔心,生怕我受了苦,就連這剛剛撞到的腿也不管不顧了。
白衣護士為難的搖了搖頭,眼眸中明顯帶著掙紮。
見母親眸色黯淡下來,隻好歎了口氣道:“也不是沒有辦法,隻是會留下後遺症。”
母親坐在未離床前,掖了掖未離身旁的被角,眼神示意護士繼續。
“精神萎靡症……”護士說著,用手指了指腦袋,“這個病症並不常見,隻是有時會挖掘出一些深藏在心的脆弱一麵。畢竟小姐先前的病……”
白衣護士說了一半,猛得捂住了嘴巴,眼神飄向了未離,唯恐她知道了些什麼。
“那她為什麼會失憶?”母親皺了皺眉頭,緊緊地盯著未離蒼白的臉色,以及被她咬的泛白的唇,還時不時用袖子幫她掩去一下虛汗。
白衣護士想了一會道:“估計是選擇性失憶,小姐自己想忘記。”
未離靜靜地在一旁把母親與護士的話全都收進耳朵裏,一句都不放過。
護士的話她也想過,隻不過選擇性失憶,為何她還記得母親與涼城的名字,為何見到他們,心中還會洶湧起一些情緒?
母親,尚且不說。
涼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