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她多想,心口處越發的疼痛起來,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啃食著心髒,她捏緊了衣角,鮮紅的血液順著她的嘴角流了下來。
母親見到這一幕,忙應下護士:“快去準備。”
“好的。”白衣護士一手疊合起病床,一手拉縮欄杆,不一會兒病床便隻有了數米大小。
護士推著病床,像門外離去,母親也跟隨其後,掩護在未離的左右,唯恐她再出現些別的狀況。
進了手術室的門,母親便不再跟了,未離隻能眯著眼看母親那身好似頹廢般的影子。
荒涼。
昏暗的燈光折射出一個煞好的風景,溫暖又帶著些迷醉,仿佛能挖掘出人的內心深處。
她感覺不到痛了,神經係統如同麻醉了一般,腦海裏同時也浮現出一些陌生的場景。
她伸出手去抓,不知為何,她真的不想失去它們。可是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它們飛走,然後默默的垂下手臂。
慢慢地,腦海中的意識也淡了,漸漸模糊起來,再也未曾出現過任何人的身影。
完全剔除。
……
睜開眼已經不知是何日,母親說這一睡應該有了半星期,未離揉了揉眼睛,那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仿佛觸碰到了她心底的另一根弦,一根溫潤的弦。
“小離,可要回學校?”母親正打算出門,見她醒來匆匆問道,唯恐我再昏睡過去。
至從那日以後,她的意識便越發模糊了,常常在半醒不醒地狀態,特別容易昏睡。
生活恢複了常態,母親每天為著一些瑣事忙碌著,出出進進,也很少能夠見上一麵。
思考片刻,未果,她還是疑惑的看向母親。
“我忘了……”你失憶了。
母親垂下眼簾,滿是自責與悔恨,眉頭緊緊湊在一起,擠成了一座小山峰。
那日注射了藥物,也的確對身體有了很大的傷害,第一是嗜睡,第二原本少有的記憶也消失的一幹二淨,有時迷茫的就像個小孩子,第三怕黑暗。
“花花。”未離脫口而出,母親一下子愣在原地,驚訝在她眼中演繹的淋漓盡致,“別擔心……”
“你記起來了什麼?”母親那雙好看的眸子折射出耀眼的七彩光,深深地鐫刻在她的心中。
不忍拒絕,但她還是無力地搖搖頭。
母親顯得有些頹廢,但也隻是一瞬間,她便像似原地複活一般:“沒關係,我相信會有轉機。”
未離配合著點了點頭:“也許。”
也許她不知道,母親卻是知道,花花這個稱呼是她以前才會喚母親的。因為母親叫陵菡萏,菡萏不就是花嘛,於是從小她便鮮少正常呼喚母親。
從失憶的她口中聽到這兩個字,母親隻覺得分外親切。
“那……”母親欲言又止,垂下眼眸道,“以前的你活得太累,若是現在你還會選擇骷霸爾軍校嗎?”
她很想隨了母親的心願,可是心底卻有一種聲音在叫囂,在渴望著那個地方。
哪怕是令人心痛的回憶……她想其實沒有失憶自己也會去闖的。
可是這樣又傷了母親,很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