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醫務室的走廊擠滿了校園狗仔隊的人,他們或拿著照相機,或拿著錄音筆,或拿著便攜記事本。隻要醫務室裏麵走出一兩個不相關的人,他們就會一擁而上問東問西。紀法部高層考慮到病人們需要靜養,派遣來一堆巡邏使將狗仔們“抓”了去。走廊上一下子,恢複了原樣。
“以前還不知道,隻聽說過東醫務室住著一個瘋子。嗬,現在才見識到‘瘋子’的能力……楊醫生真是年少有為。”為首的一位白發醫師表揚起了楊醫生。輕挑起眼眉的死老頭,分明就是對楊醫生不屑一顧嘛,嘴上說的好聽。
“趙教授見笑了,我一個35歲的老男人,不年少了,不年少了。”楊醫生送著幾位教授級別的醫師,從急診房裏出來了。早前,教授們認定要將蓋明送往東市人民醫院,可被楊醫生極力攔了下來。他認為送過去會耽誤了最佳的搶救時間,況且傷者沒有大出血,不需要到大醫院去,用咱們東市大學現有的藥物和醫生,就可以了。
一陣握手言別留名片之後,麵無表情的楊醫生望著這些個教授離去,慢慢將醫務室的門關上了。這個東市大學空間最狹小的醫務室裏,擺著僅有的兩張病床。病床中間用一方白色的厚布幔隔開了,左邊躺著一個蓋明,右邊躺著一個被石膏包裹著的天翔哥哥。死豬般可笑的天翔哥哥,睡覺就睡覺唄,還要大咧著個嘴流口水。
“楊變態,楊變態……蓋明呢?”醒過來的天翔哥哥,還算有些良心,知道他的救命恩人蓋明。楊醫生作了一個別說話的手勢,繼續倒騰著幾瓶藥丸。他將一次量的藥丸和水端了過來,放在了天翔哥哥的床頭。
“你說話小聲點,他在這裏。”楊醫生緩緩拉開了那布幔,示意天翔哥哥他的左手邊就躺著蓋明。蓋明的額頭上纏著紗布,而身體上則蓋著一條白色的毛毯兒。這毛毯兒,可是楊醫生平日裏自己用的。沒辦法,唯一的一條被子給了天翔哥哥,他隻能用自己的被子給蓋明了。
“他哭了,是不是很痛?”天翔哥哥的脖子被打上石膏,沒法靈活轉動脖子,隻能輔助性用眼睛斜視著蓋明。聽了天翔哥哥這麼一說,楊醫生也發現了蓋明臉上的那條淚痕。淚痕還是濕潤潤的,看來蓋明的腦袋已經恢複意識了。
“哼,不痛,當了你的墊背,差點去見閻王而已。你們得罪誰了?青天白日的這麼明目張膽。”將布幔重新拉上的楊醫生,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了天翔哥哥的旁邊,詢問起來。
“……我……”天翔哥哥還要說點什麼,醫務室的門被人敲響了。敲門聲,很輕柔。起碼,天翔哥哥是這麼認為的。
“你找誰?”打開門的楊醫生,看到了轉學過來的我。我的轉學手續辦妥了,一聽到了發生在天翔哥哥身上的事兒,直接跑到東醫務室這邊來,連遮陽帽都沒來得及摘下來。
“我找……天翔哥哥……”一點都沒顧忌楊醫生的存在,噙淚的我推開門直接闖了進來,撲在了天翔哥哥的身上。天翔哥哥的肋骨雖然複位了,還是承受不了我這輕輕的一抱。他為了不吵到蓋明,漲紅了臉咬著牙沒喊出聲來。從來沒有關心過其他人的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在乎一個人是什麼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