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昭國皇宮。
百裏宸看著跪在高台下的老將軍魏霆,覺得依舊與當年馳騁沙場、所向披靡的戰神沒有分別。先帝非常看重魏霆,可這位老將軍從來都是恪守本分,逾規逾矩之事向來不做,讓人抓不住一點把柄。
“魏霆,你一輩子為朝廷效力,戰功赫赫,忠心可表。今天你告訴朕你手中的半塊兵符本就為假,朕相信你,但辭官之事朕還要再考慮考慮。”
“陛下,老臣已年逾半百,雖有為陛下效忠之心,但恐心有餘而力不足。月前我軍將士在絕溪穀遭到不明勢力屠殺,老臣痛心之極,卻至今沒有查到任何線索,幸而趙儀另選它路才未釀成大禍。老臣無能,還望陛下免去老臣官職由賢能者替代。”
百裏宸走下高台,親自扶起魏霆,臉上滿是痛心:“既然老將軍去意已決,朕自當尊重將軍的意願。”
魏霆暗鬆一口氣,彎腰行禮:“謝陛下。”
候在殿外的季尚將殿內之事聽得一清二楚,眼神愈發深邃。待魏霆走出,笑臉相迎,寒暄幾句後走入殿中。百裏宸背對殿門負手而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季尚下跪行禮多時,百裏宸也沒有給予回應。
良久後,百裏宸終於開口讓他起身:“丞相,依你看魏霆的話有幾句是真?”
“回皇上,臣以為魏霆所言句句為真。兵符之事涉及軍國大事,他沒有理由以命犯險。那批軍隊隻聽命於先帝或所持信物之人,或許先帝故意留下假兵符這個信物還另有深意。”
“季尚,往常你從來不會如此斷言。”百裏宸轉過身,表情喜怒不明。季尚暗暗皺眉,意識到剛才太過冒失。不過百裏宸似乎不想聽他的辯解,接著道:“不論是真是假,朕賞他黃金千兩、良田百畝回鄉養老,已是大恩典。若是他再起兵謀逆,他這麼多年在軍中的威望也就算到頭了,反倒不足為懼。隻是,這假兵符之事,丞相你要幫朕查明。”
“皇上可有頭緒?”
“如果真是先帝所為,那麼隻有一人會知道,可是這個人已經死了。”百裏宸眉頭擰了起來,“但也有可能,其中有詐。這件事交給你處理,魏霆那邊派人盯著。”
“遵旨。”季尚頓了頓,開口問道,“那璿璣閣如何處置?是否要先把龍冉抓起來?”
“談何容易?恐怕抓了人反而壞事。龍冉隻是個做事的,她背後一定還有人。”百裏宸顯得有些煩躁,“這件事朕親自處理,你退下吧。”
季尚再行禮,轉過身時唇邊浮現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他直奔壽康宮而去,待太後屏退宮人後,上前握住她的手,一聲“嵐兒”喚得百般柔情,隻是眼中卻找不到沒有半分痕跡。
有人勾心鬥角,就有人樂得清閑。
雲殃不知道第多少次把水裏的錦鯉抓出來又扔回去後,忽然覺得實在無聊,於是轉頭朝假山後麵的暗衛喊道:“要不要出來,陪我練劍?”
樹叢一聲異響,那人轉眼消失不見。
她翻了個白眼,把手從水裏拿出來,準備再抓一次。剛要下手,突然被人從後扣住了肩膀。她立刻轉過身,看到了那張俊朗的臉,隻是麵部肌肉繃得太緊,讓人覺得莫名寒冷。
兩人坐到涼亭中,一時找不到話說,她現在不想談公事。男子也很配合,先拿出了給她帶的禮物。
“歸海笛?”雲殃顯得有些驚訝,實在是此物太過珍貴。笛身通體為白玉,沒有一點雜質,價值萬金,據說是前朝皇家之物。她不解,問道:“楚弋,你怎麼突然送我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