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殃端著藥和點心回到沈少瑭的房間時,見到他換了個別扭的姿勢擰在床上,看著她都覺得難受。走近一看,發現改變的不僅是睡姿,在眼角還出現了一塊淤青。這種傷,不用想就知道怎麼回事。楚弋的習慣是,打他專打臉。
“起來,喝藥吃東西。”
聞言,沈少瑭直直坐起身,想也不想地接過藥碗一口氣喝了下去,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是藥,立刻像見了鬼一樣問:“藥從哪裏來的?”
“路邊采的。”
“......”
雲殃把糕點一盤盤擺到桌子上,她才發現這麼多還真像是把糕點鋪都買了回來。沈少瑭一直盯著她的側臉,忽然喉嚨哽住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於是隻能以行動掩飾,迫不及待地坐到桌子旁邊開吃。
“雲殃啊,你該好好說說小楚子了。”他拿起一塊燕窩糕送到雲殃嘴邊,見雲殃一臉嫌棄又悻悻把手收了回去,“我不就叫了他兩聲,他脾氣就那麼大,還欺負病人,有沒有天理?”
“你再多叫幾聲,你應該就有機會可以換張臉了。”
“......”
雲殃送給他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開門出去。沈少瑭看著眼前明顯價值不菲的糕點,抿了抿唇,幾口吃掉手上的,又抓起兩塊拚命往嘴裏塞。
長寧一整天都是陰沉沉的,雲殃回房睡了一會兒再睜開眼有一種第二天天還未亮的感覺。她起床給自己倒了杯水,等到清醒才叫楚弋進來。他已經在門外等了快半個時辰,想必是有要事。
果不其然,楚弋呈上一把匕首和書信時,雲殃就意識到有些事情已經瞞不住了。
她心裏冒出的第一個問題就是:季尚怎麼會找到那裏?
“我之前讓你查是什麼人殺了趙儀,現在有結果了嗎?”
“沒有。”
雲殃沒有回應,拿起季尚留下的匕首,指腹在“季”字上摩挲。派去保護魏霆的人傳信回來說一切正常,可如此情勢下於某些人而言,大概都會很希望魏霆能夠變成永遠開不了口的死人。
“楚弋,你先行一步帶人引開躲在暗處盯著我們的人,我和君澈隨後啟程,然後告訴龍冉讓她在長寧安心查賬,等我們回來。”
“君澈?”楚弋顯然還有顧慮。
雲殃點頭:“對。他是人是鬼總要試試才好,跟在我身邊我才能放心。”
“沈少瑭呢?”
“他留下來配合龍冉,那個崔嚴不好對付。”雲殃忽然笑了一聲,看向楚弋,“這就是強龍難壓地頭蛇嗎?”
對於雲殃謎一樣跳躍的想法楚弋早已見怪不怪,根本不予搭理,轉身就走。雲殃也習慣了楚弋這種無視她的本事,不與他計較。她又拿起季尚的匕首擺弄了一陣,覺得他也是夠腐敗,西域送來的貢品就被他用來殺人。想了想還是留著,說不定以後還有用。
當晚,雲殃與君澈就出了城。剛開始還能遇上些趕路人,走過一個茶棚後就有一種人跡罕至的感覺。本來挺清淨的環境,卻讓後麵偷偷摸摸跟著他們的人完全破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