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殃走後,龍冉來找過她一次,樓上樓下走了兩趟都沒有找到,連君澈也不見人影,於是便在前廳喝茶。這會兒時間,又有人送來了信件,信封一角有一個特殊的標記。龍冉現在見不得這個,掃一眼就覺得額角有什麼突突地跳。
沈少瑭偏偏這個時候從外麵回來,看到桌上的東西時第一反應是快躲,但轉念又覺得龍冉實在沒什麼可怕的,於是又展開折扇端端正正地走了上前。
“呦,這又是哪兒的鋪子被封了?”成功見到龍冉的臉色又黑了幾分,沈少瑭忽然有了動力,繼續火上澆油,“還是……百裏瘋狗又拆了哪個碼頭?冉姐,不就是和他咬了一嘴毛而已,至於嗎?”
龍冉深呼吸了幾次,想明白不能和沈少瑭這種人置氣,但總有火發不出來,便抄起一個茶盞狠力砸了出去:“還真是百裏瘋狗,逮到誰就咬誰!求人還一副恩賜眾生的樣子,姑奶奶給他臉,他以為我冉姐沒脾氣了是吧,我掌管的東西也敢動!”
“這事雲殃肯定知道。”沈少瑭拿起麵前那個完整的茶盞看了看,雖不是多稀有的東西,但至少也是前朝官窯,“皇帝都不急,你急什麼?”
“我看你是和那些人都不一樣,死到臨頭,嘴上還不積德。”龍冉說著抬起手,在眼前一點點攥緊。
沈少瑭餘光察覺到了,便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放下茶盞擺擺手道:“罷了罷了,這種東西對你來說就是擲響玩的,比起......對了,徐維要怎麼處理?”
龍冉斂了眉:“不知道。徐維與璿璣閣牽扯太深,我懷疑百裏宸早都盯上他了,估計最近就要動手。一旦查出他那些勾當,我們肯定脫不了幹係,很有可能就從人上人變成通緝犯了。”
正說著,又有人從外麵跑了進來,兩人麵麵相覷,表示都不認識。那人也不廢話,呈上一管長笛與一封書信,告訴龍冉其為知府陸清門客。龍冉半信半疑,看了沈少瑭一眼讓他看住人,自己則拆開信件,反複通讀,確認是雲殃的筆跡,字裏行間並無玄機。又見笛子為歸海笛沒錯,方才信了此人兩分。
沈少瑭不動聲色站到那人身後,一手刀劈暈了他。龍冉叫來人將其抬了下去,嚴加看管,這個時間沈少瑭也將信上的內容全部讀完,看到最後,眉目間已然凝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霧氣。
“我早都想到會有這一天,隻是來得太快。”龍冉看向他,沉聲道,“這種事本來就與你無關,如果想要脫身,請趁早。”
他笑了:“你做夢。”
頃刻間,已過午時,日光炙烤過後的地麵滾燙非常,讓人難挨。
徐維忍受不了太陽下灼人的溫度,轉身進入廳中,端坐在主位上,目光不知停在了何方。陸清的人守在門口,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任憑外麵搜捕的動靜鬧得再大,這裏也絲毫不會受到影響。
小廝將晾好的茶與剛做好的點心送上,便彎腰退了下去。徐維趁人不備,從最低一層的點心下摸出了一張紙條,上麵寫了五個字:棺材鋪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