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散發出的是濃鬱的酒香。
難不成,我剛剛又產生錯覺了?
我下意識地將杯子遞到唇邊,仰頭淺啜了一下。微苦的味道,的確是紅酒沒錯。
果然是我這段時間精神繃得太緊,草木皆兵了。
我看著手中的杯子,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這杯酒我已經喝過了,再拿給時憶白似乎不太好,還是去給他重新換一杯吧。
我剛準備轉身,就看到雲翳從書房出來。他看著我手中的紅酒,催促道:“嬰小姐,快給主人送進去吧。”
我張張嘴,始終沒好意思說出剛才的事,隻好硬著頭皮進了時憶白的書房。
時憶白坐在書桌後麵,低頭看著手中的文件。
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帶著一絲冷冽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翻閱文件時,他周身的氣質透著淡淡的慵懶,但依然高貴、不可侵犯。
“時先生。”我輕聲打完招呼,將紅酒放在遠離書桌的角落,希望時憶白不要注意到它。
可惜事與願違。
聽到我的聲音,時憶白伸出修長的手臂,輕而易舉地將高腳杯握在了手中。
他漫不經心地晃動著杯子裏暗紅的液體,像天生的貴族,然後抬起眼簾,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這一瞬間,我的呼吸都快停止了,感覺時憶白是不是發現,我偷嚐他的酒了。
很快,我又嘲笑自己想太多了。時憶白是人,又不是鬼神,外麵的事他怎麼可能知道。
下一秒鍾,時憶白抬起酒杯,他的薄唇,剛好印在我喝過的位置。
這不就是言情小說裏常說的間接接吻!
我的臉立刻向火燒一樣紅了起來,心虛地低下頭,不敢再看時憶白。
“還有事?”時憶白放下高腳杯,冰涼的目光落到我身上,不帶一絲感情地問道。
“沒……沒有。”我磕磕絆絆地說完,連忙轉身退了出去。
回到房間,我的臉仍有些發燙。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我很不安,我進浴室衝了一個涼水澡,企圖將它們趕走。
在學校的那兩個晚上,我都遇到了鬼壓床,根本就沒有睡好。一躺進暖暖的被窩,困意立刻襲來,我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或許是因為被鬼壓床的時候,寒氣進入了我的身體,又或許是因為今晚洗了冷水澡的緣故,到了後半夜,我的嗓子一陣發幹,頭疼得像要裂開。
我艱難地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額頭,發現上麵非常燙。
16歲過後,我的體溫就變得跟死人一樣,我都快忘記自己的身體,有多久沒有產生溫度了。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再這樣下去,我說不定會燒成白癡。
我用了極大的力氣,撐著自己從被窩裏爬起來,開門下樓。
我本來想問傭人要點退燒藥吃,卻發現時憶白也在客廳裏。
這麼晚了,他怎麼還沒睡?
我還沒問出這個問題,時憶白冰涼的目光就落在了我身上,略帶審視地問道:“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