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是第二天早晨。陳哲發現自己躺在自家床上,全身像散架了一樣,酸痛無比,頭也痛的曆害。半夢半醒間,突然驚座而起。確定是在自己家,但自己怎麼回來的?明明是在沱江江邊的廣場上。一切如夢一般,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陳哲拚命的回憶,卻什麼都想不起來,咳嗽的中年人不見了,吳龍吳寒也不見了,隻有吳寒驚恐中失聲叫出的那兩個字:“魂引”久久的回蕩在腦中。魂引,是異香大白花嗎?
大腦就象被格式化後的U盤一樣,沒有留下任何有用的記憶。謎題讓陳哲再次陷入沉思。如果是吳龍和吳寒送自己回來,那他們為什麼沒有留下任何信息而消失不見,如果是咳嗽的中年人,他為什麼要送我安全回來,他不是要抓我幫他尋找家族失傳之物嗎?
心煩之事雜而無緒,多想無用。陳哲想到自己家裏現在可能已經成為一個被密切監視的地方,不能再在這裏呆下去。於是,迅速收拾好行李,準備連夜轉移。但在收拾行李時,卻怎麼也找不了爺爺留下的木盒,陳哲焦急萬分,把家裏翻了個底朝天,仍然一無所獲。
陳哲第一時間想到了吳龍和吳寒,極有可能是吳龍和吳寒送自己回來的,陳哲大膽推測可能他們從一開始就是鬼話連篇取得自己的信任,一切都是為了得到爺爺留下的木盒。但再一想又覺得不太對,如果兩人是為了木盒,以二人之能,要從他手中取走木盒有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何必如此大費周折。但如果不是他兩,莫非是那個中年人?想來想去,陳哲心中也沒個結果,隻是越想越亂。
一場二十二年前就開始的沒有硝煙的戰爭持續到現在,自己卻連戰爭開始的大約頭緒都沒弄清,還要以一個主要人物的角色一直存在。陳哲覺得人生給他擺了一盤很大的棋。
老吳頭消失了,吳龍吳寒也不見了,就連爺爺留下的木盒現在也不知所蹤,陳哲現在就算知道自己的命運被吳家人左右,但卻也無跡可查。一時間,心神不寧,整個人絕望的攤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根一根的不停地抽著煙,一直抽到頭有些發暈,手不停地抖。那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如同內心被人用小刀一刀一刀的切碎,那痛隻有自己知道。一種從沒有過的絕望與無助壓得他喘不過氣,陳哲猛的暴吼一聲,把手上的煙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上。
突然,熟悉的手機鈴聲從房內傳出,陳哲慢慢地走進房內,拿起電話一看是韓靜打來的。陳哲深吸一口氣,調整心態,對著鏡子做了個笑臉。他知道情緒再差也不要影響到那些愛你的人。然後裝出心情很好的語調開始和女友聊天。
韓靜告訴陳哲他哥從國外回來了,要在國內某地做一次科考考察。這次在國內呆的時間可能會比較久,希望陳哲有時間了去浙江三人聚聚。
韓靜是一個十分單純簡單的小女生,她把這兩個男人視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希望能夠經常在自己的身邊。當她說出這話的時候,她內心早已想好,等陳哲再次來浙江的時候,要嫁給他。他希望在大哥的見證下,開始自己最幸福的婚姻。但是,陳哲顯然沒有體會出韓靜話中的深意,反而問他哥這次回來是做什麼考察。
陳哲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他一直堅定的認為韓祈肯定有什麼事在隱瞞自己,現在自己手上的線索斷了,或許能從韓祈身上找自己需要的答案。上次談到吳欣欣時韓祈的遮掩就已表露無遺。而且韓靜她奶奶也應屬於吳姓人,所以肯定和自己的命運之謎脫不了幹係。還有韓靜的父母親早年亡故,這之中極有可能另有隱情。韓靜當時雖然隻有三歲,但韓祈已經有十四歲了。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必定知道些事情。
韓靜並不清楚她哥回來具體考察的內容,不過,她哥前幾天去了武漢,見一個老朋友。聽到武漢這兩個字,陳哲腦子裏如同一道閃電閃過,一下擊穿了所有的陰霾。他想到了一個人,一個很少被提起,但卻至關重要的人,在武漢定居,幾十年未曾回家鄉的大爺爺。
爺爺的大哥,也就是大爺爺。自己隻是在老家很小的時候見過一次。爺爺和大哥關係不好,差不多是在爺爺二十多歲時和大哥吵架就把大哥大嫂給氣跑了,大爺爺去了武漢。慢慢的在武漢越過越好就留了下來,一直沒有回來過。後麵大爺爺唯一一次回來還是應父親之邀。而且是父親親自從武漢接過來的。
陳哲曾聽母親提到,當年大爺爺膝下無子,而那時爺爺已經有了兩個兒子,父親本來是要過繼給大爺爺做兒子的,但不知道什麼原因,爺爺沒有同意還和大爺爺吵了一架。後來父親和爺爺的關係僵化嚴重時,父親一個人去了武漢投奔了大爺爺,本來是打算在武漢安家。但最終還是因為某些原因,回來了。至此後爺爺對父親的態度就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