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的壁畫,畫麵沒有之前那樣宏偉壯闊,卻有些連環畫的性質,象是在講述一段故事。
第一幅有些像之前巨畫的縮寫版,很明顯的是一群人身著白袍,手捧白花,正在祭祀。畫麵非常精細,連祭祀人的五官都有十分細致的刻畫,惟妙惟肖,顯然出自頂級工匠之手。可以看到祭祀的地方是一處高山環抱的雪山之中,四周似乎都可以看到飄散的雪花,以及地上和樹上厚厚的積雪。
看到第二幅時,畫麵上多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和畫幅全篇的白色很不相襯,身著黑袍,全身的顏色更黑,看上去顯得十分突兀,更奇怪的是這兩人出現的位置卻是在地麵之下,象是隱伏在泥土之中。兩人呈一種奇怪的半蹲姿勢,陳哲突然記起在神農架的密林之中,看到勞改曾經這樣蹲過。這種半蹲姿勢是一種警戒狀態,可以對突如其來的危險及時反應。祭祀的人似乎並沒有發現這兩個處於地下的潛伏者。
第三幅畫時,地下的兩人也出在祭祀的隊伍之中,身披白袍,但畫麵中,兩人身體的顏色卻仍然是濃重的黑色。
看到第四幅時,畫風突然改變了,作畫的人似乎情緒很激動。所有人的麵貌都變得模糊不清,有種霧中看花的感覺,更重要的是,壁畫不再是純白的雪色山穀,也沒有純白的長袍。所有一切都用了濃重的鮮紅色,祭祀的眾人全都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地上是鮮紅,衣服是鮮紅,人是鮮紅,甚至連山穀、樹木和天空都被染成鮮紅。這似乎是在講述一場十分慘烈的屠殺。最後站著的隻有兩個人,正是從頭到尾一直用深黑著色的兩人。
眾人很快看完了全部壁畫,但似乎大多都沒有看懂。此時韓祈說道:“這應該是修建這裏的人,在給後人講述他們的曆史。從畫上看,他們以前應該是住在雪山之上,那兩個黑衣人殺害了他們的族人,幸存者最後逃到了這裏。”
吳龍聽完不禁說道:“殺了這麼多人,這得有多大的仇?而且這些人本來住在地麵之上,卻要躲在這終年不見天日的地下,這兩人是有多恐怖?”
“兩人能殺這麼多人,這兩人肯定不是普通人,而且他們為什麼要殺光這些人?不一定就是尋仇,有可能,是為了什麼特別的東西!”陳哲說完,望了一眼吳雨溪,他內心猜測很有可能是為了那件吳家的祖傳之物。但這些人究竟和吳家人是什麼關係?
吳雨溪望著壁畫沉默,心中似乎也有許多不解。
之前眾人一路奔逃,此時早已又饑又渴,韓靜正拿出已經不多的幹糧分給大家,吳寒也連忙拿出水壺分水給各人。勞改離眾人有點遠,一個人站在壁畫靠右側,癡癡望著壁畫出神。吳寒看著勞改心中感觸甚多,本想讓韓靜過去送水,但腳卻不由自主的向勞改走了過去。
勞改看著壁畫不僅僅是出神,眼神非常怪異,雙拳緊握,臉色帶著一絲莫名的憤怒。吳寒走到勞改身旁,擠出一絲甜美的笑容,十分小心的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隻到聽寂靜無比的石室中突然“啪”的一聲,嚇得眾人一愣。接著就看到吳寒默默地走向掉在地上的水壺,陳哲在燈光之下,看到一滴淚在吳寒彎腰時摔落在地上,心中詫異不止。不知道是不是他失蹤的這段時間裏兩人發生什麼事。但再看看眾人,同樣詫異的望望吳寒,又望向勞改。勞改一臉歉意望著背對自己默默走去的吳寒,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吳龍有點看不過,怒氣衝衝的地跑過來,向勞改問道:“你小子什麼意思,想當公子哥還是怎麼的?小丫頭好心遞水給你,你不喝就算了,發個毛火?咱們吳家人可不是好惹的,叔叔告訴你,要不是吳寒拉著,我不知道揍你多少次了!”說著挽袖就要幹架,韓靜連忙過來將他拉走,吳龍邊走邊罵勞道沒良心。
韓祈見到勞改有些異常,走過來小聲問道:“你還好吧?”
“沒事,我隻是…隻是,唉,算了,傷了就傷了,未必不是件好事。”勞改無奈的拍了拍韓祈,示意自己沒事,然後獨自走向一邊坐下,繼續看著眼前的壁畫。
陳哲吃著幹糧卻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又望向牆上壁畫,那兩個深黑的人影,無論從身形、衣著、動作,幾乎都一模一樣,似乎是作畫者刻意為之。突然想到自己在神農架深穀中撿到的玉牌,立刻向吳雨溪問道:“吳大叔,你們吳家有沒有關於‘雙生之命’的說法?”
吳雨溪拿著幹糧的手,突然停住,似有所思,皺著眉頭問道:“這是你從哪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