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把車停在別墅門外的樹蔭下熄了火,車窗降下後一陣熱浪便湧了進來,這麼燥熱的夏天,沒人願意在室外多呆一秒,但蘇鈺卻很享受這個溫度,因為她體質很特殊,一年四季手腳冰涼,夏天哪怕再熱也很少出汗,即使一兩個星期不洗澡身上也不會有任何異味甚至會發出淡淡的幽香,當然,身為鈦門公司中國區負責人,除了去一些極地旅遊情況之外,她也不太可能遭遇超過兩天不洗澡的環境。
靜靜等了五六分鍾後,蘇鈺有些憋不住了,她從手包裏取出香煙點燃,剛把纖細的煙嘴抿在紅唇上吸了半口,別墅的自動院門便開始呼啦啦響著往中空的院牆裏縮, 門開到一半,一個短發高個青年便快步走了出來,這人根本沒看向蘇鈺這邊,順著門前道路走了十來米後,他從路旁樹後扶了一輛小摩托車來。
然後又把摩托車上的頭盔套在腦袋上,一屁股坐上車之後打了火就一溜煙走了。
蘇鈺微微皺眉,這位騎士似乎在哪裏見過,他是喬揮味的客人,這麼快就走了,可能是賓主之間交流得不太愉快吧。
二十分鍾後,自動門再次縮進牆內,走出大門的喬揮味看到蘇鈺正匆匆忙忙地把半根香煙掐斷了扔出車外。
他笑眯眯地走到蘇鈺車旁把頭伸進車窗道:“蘇總,還沒走嘛,一起去轉轉吧?”
喬揮味說著就一把扯開車門坐了進去。
蘇鈺有些驚訝,喬揮味剛剛毫不客氣地落座時,整個車都往他的副駕駛位置傾斜了過去,車體受重下壓得太深了一些,這人看上去並不胖,卻沒想到體重卻如此驚人。
二十分鍾後,蘇鈺的奔馳車已經載著喬揮味拐上城市主幹道之一並在第一時間就停了下來。
剛剛的二十分鍾裏,蘇鈺經曆了一段匪夷所思的對話,自認閱曆頗豐的她從沒見過喬揮味這樣奇怪的人,這個喬揮味似乎什麼都知道一點,但是又似乎什麼東西都沒有見識過。
比如他居然不會自己係安全帶,偏偏又對汽車的結構組成非常了解,卻對馬路上所有的汽車品牌都不認識。
喬揮味指著前麵異常擁擠的車流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叫做堵車,你難道不知道嗎?”蘇鈺見喬揮味根本不和自己好好說話,她也沒聲好氣地回答道。
“哦,我剛來這裏嘛,我以前那個地方從來不會堵車,這看起來挺熱鬧的。”
“當然熱鬧。”蘇鈺無奈地說道,“我們長歌城的汽車增長速度已經是道路承載量的五倍,現在是平均每兩個人就擁有一輛車,在咱們這座城市裏,汽車的行駛速度隻有紐約的二分之一,這樣帶來的好處很明顯。”
蘇鈺抬手一指:“比如我們頭頂上的天空總是灰蒙蒙的。”
隨後她用下巴示意前麵道路:“比如不管哪條道路總是容易堵車。”
“還有我們要花掉更多的時間消耗在路上。”喬揮味非常睿智地指出。
蘇鈺強忍著把“廢話”這兩個字壓在舌頭下麵沒有讓它們蹦出來,她的腦袋裏已經開始琢磨這叫喬揮味的家夥到底是不是個瘋子。
轉念一想,一個能為素不相識的人扔掉數百萬美金的家夥不是瘋子又會是什麼呢。
過了一會,喬揮味好奇奔馳的軟頂怎麼跟別的車的都不一樣,蘇鈺一邊打開敞篷一邊說:“這種叫做敞篷車,跟旁邊的車的區別就是我這輛更拉風一點,我解決了你的困惑,現在是不是該你來解開我心中一個疑問?”
“請講。”喬揮味非常紳士地說道,他這時把腦袋伸得很長,頭發在風中吹著,像隻兜風的狗一樣快活。
“按照你的身家來說,你對車不可能不太懂的,可你的樣子看上去......”
“哦,我以前都沒有開過車,這段時間我一直都是靠跑來走路的,畢竟汽車這種交通工具走起來太慢了。”
“慢!?”蘇鈺驚訝了。
“可不是。”喬揮味一指旁邊非機動車道上一輛助力車。
機動車的騎手看上去是個青年白領,穿著挺括的襯衫皮鞋帶著頭盔,還穿著綠色反光服,騎在一輛嶄新的雅馬哈JOG白色助力車上靈活地穿梭在道路上,看上去神氣極了。
“看,兩個輪子的都比你這輛快。”喬揮味嚷道。
蘇鈺情不自禁地冷哼了一聲,這段路限速四十,她開的是三十,快不過摩托車實屬正常。
那白領注意到一旁奔馳車上的人似乎在談論自己,扭頭一瞥看到司機是個大美女,他不禁把胸口挺得更直了,甚至連車速也保持了和蘇鈺的統一。
忽然後麵就是一股重型摩托特有澎湃有力的突突聲傳來,就見一個壯漢帶著防風鏡騎著重型哈雷機車咆哮順著道路分隔黃線而來,把路上車輛包括那輛小助力車嚇得遠遠躲開了。
“這個更快!”喬揮味喊道。
那輛複古的哈雷機車龍頭極高,壯漢以拉雙杠的姿勢威風凜凜地騎在車上,衝過奔馳車時還不忘回頭衝蘇鈺吹了個響亮的流氓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