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錦玉被自己的腦洞驚得麵色一白,忍不住露出痛心疾首模樣,秦大人,縱使你不喜歡咱可以直說啊,何必如此毀了你一世英名的形象,委實太虧了。
秦景瀾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嘴角往下一彎,說出的話教錢錦玉想爆粗口,他風輕雲淡的說:“我怕知府在雞湯裏放了甚,隻是掉了也是可惜,反正你喜歡喝,也是不浪費。”
原來咱存在的定義感情就是這啊?說不好聽咱的胃就是垃圾收容處啊!呃呃呃,不過把雞湯比喻垃圾有些暴殄天物哦。
錢錦玉奮力瞥著他,這狡猾黑心的男人,說好的溫柔體貼的狀元郎呢?怎麼像換了個人似的。
半夜三更時秦景瀾還是悄然無息的離開了府邸,他先到那糧鋪,蟄伏了好一會,這才看見店裏有幾個夥計偷偷摸摸的從後門而出,手裏推著木板車,秦景瀾不動聲色的跟在他們身後,他們一直走到一片郊區處停下。
夥計們都是一臉疲憊,個個抱怨著靠在板車上,交談開來。
一人道:“唉,這些人總是不按時來,真是可恨!”
另一人鄙夷接著道:“那可不是,誰讓他們手裏有糧食呢,不然他們能有這麼橫!”
幾個人叨叨絮絮的說個沒聽,哈切連連,終於等來一群同樣推著板車的人,不過那群人衣著十分統一,深藍色的衣裳,明顯是一個幫派,他們腰間都掛著一把刀,看起來氣勢壓人。
領頭的那人十分傲慢的上前幾步,伸腿一腳踩在板車上,看也不看幾個夥計,隻不耐煩的道:“米都在這,銀子呢?”
夥計們不敢怠慢他們,自然好言好語,忙誠惶誠恐的回道:“柴大哥莫急啊,老規矩,我們掌櫃的說了,下次一起結了。”
那領頭人盛怒,一把拎起麵前身材瘦弱的夥計,瞪大雙眼盯著他,破口大罵:“奶奶的熊,你們別給我們耍花樣!你們應該知道惹了我們巨沙幫的下場!”
夥計連忙擺手,嚇的麵色一白,忙不迭的求饒:“柴大哥饒命啊,小人隻是傳達我們掌櫃的意思,再說最近咱們梁洲來了個什麼勞什子欽差大臣,掌櫃的叮囑我們要萬事小心啊,柴大哥也不想惹麻煩上身吧!”
聞言,領頭那人才鬆手,夥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怨言,其實內心早就罵了那柴老二一萬遍!不虧是老二,二的要死!萬年老二!
柴老二指揮幫派弟子麻利的把板車上的蛇皮袋糧食一包包扔到對方板車上,然後臨走時還不忘丟下一句:“告訴你們掌櫃的,下次米價還要漲一倍!”
說完一眾人大搖大擺的轉身就走,秦景瀾蟄伏在草叢中,眉頭一皺,這個巨沙幫為何會有那麼多的糧食,且看他們的語氣,似乎他們還有很多存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兀自在想這個問題,那幾個夥計卻推著板車要原路返回了,秦景瀾跟著他們身後,聽得一個夥計納悶的自言自語:“真是奇怪啊,這巨沙幫哪來的那麼多糧食,現在都是全城饑荒,他們幫派都不屯糧食反而出售,而且這些米仿佛是官糧啊?”
一人飛快打斷他的話,朝他擠眉弄眼一番,威脅道:“你不要命了,這話你都敢說?”
那人這才醒悟過來,急忙捂著自己的嘴,不好意思的傻笑,“都怪我亂說,嘿嘿,你別在意,別在意啊。”
官糧?這個信息量很大,倘若真如那夥計所說,巨沙幫出售給梁洲糧鋪的都是官糧,那麼災糧被換一事也說的通了,應該是被他們攔截了。
隻是他想不明白,押送災糧到梁洲,梁洲知府理當護好災糧,怎麼會給一個幫派截去了,再聯係白日裏知府那番話,似乎知府與他們聯合起來,真是不太平呐。
當務之急他已經得出這信息,勢必少不了去巨沙幫打探一番,隻是他覺得再不回去,錢錦玉會發瘋的,約摸是待在府上給她悶壞了,整天動不動炸毛,脾氣變幻無常,秦景瀾無奈卻又心疼。
正如秦大人所想,錢錦玉在雕花木床上輾轉難眠,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喝的雞湯裏下了什麼提神的藥物,都半夜三更了還沒一絲困意,真的很折磨人呐!